摘要:“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路乖乖画出手铳的图纸,另一条路就是转身跳下去。”
“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路乖乖画出手铳的图纸,另一条路就是转身跳下去。”
袁今夏将手铳对准毛海峰,“要是两条路都不选呢?”
“那也好办,杀的人多了,也不在乎刀上再沾上锦衣卫和六扇门的血。”
倭寇手段毒辣,既说得出就能做得出。袁今夏听见身旁的陆绎气息急促,暗道,“看大人的情形,毒素扩散,耽误不得了,得赶紧想办法逃离,”想罢,冲毛海峰笑道,“毛大当家的,有事好商量。”
毛海峰听罢哈哈大笑,得意地问道,“怎么说?”
“毛大当家的可否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要商量商量,当然,保准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毛海峰眯眼看了看陆绎,断定陆绎毫无战斗力,便说道,“好,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遂向后退了数步。
袁今夏举着手铳一直瞄着毛海峰,丝毫不敢懈怠,万一倭寇出尔反尔,岂非害了大人?刚要扭头与陆绎说话,却见远处又跑来十几个倭寇,其中一个到了毛海峰近前,叽哩哇啦说了一通。毛海峰的表情明显变了,将那个说话的倭寇踹飞了出去,又向陆绎和袁今夏狠狠瞪了一眼。
陆绎凑近袁今夏耳边低声说道,“他们说,没抓住前辈,让他跑了,”紧接着说道,“控制表情。”
袁今夏听见丐叔逃脱了倭寇的魔爪,刚要开心一下,听陆绎提醒,立即收敛了表情,也向陆绎靠近了些,低声说道,“大人,他们抓丐叔是为了替他们制毒,现在逼迫我们是为了得到手铳的图纸,说到底都是为了侵犯我大明疆土,祸害我大明子民。卑职死而无怨,可是卑职不想让大人死。”
陆绎一直在暗中蓄力,虽然现在发动内力对他而言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甚至他隐隐感觉到这种举动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但如此情形,他不得不这样做,却又不能对袁今夏言明。
“你想做什么?”
“大人,卑职以前遇到什么事,若自己无法抗拒,都会选择做识时务的那个,先拖延再想别的办法,即便没有办法,也要先保住命,命都没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陆绎微微蹙眉,“你想妥协?”
“只是缓兵之计,能拖一时算一时,找机会再跑。”
陆绎严肃地说道,“图纸不能给他们。”
“大人您傻呀?当然不能给他们真的。”
“当然不能给他们真的,”陆绎早料到袁今夏会这么说,但前面这句“大人您傻呀?”却是没有料到,不禁看了小姑娘一眼,说道,“毛海峰并非好糊弄之人,况且一旦拿到图纸,你以为他会放我们离开么?”
“可是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这样死得也太窝囊了些,大人也定是不甘心的,对吧?既是这样,不如我们再拼一把。”
“我有办法离开这里,虽然未必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可以一试。”
袁今夏眼睛一亮,随即恢复了常态,“大人有什么好办法?”
陆绎若是说出计划,袁今夏肯定不会同意,遂嘱咐道,“你只信我就是!”
“我当然信大人!”
“好,那你……”陆绎话未说完,便听毛海峰喊道,“怎么样?商量好了?”
陆绎见状,急切地说道,“我没有太多力气,你搂紧我的腰,千万搂紧,不要松手。”
“啊?”袁今夏不解,但仍按照陆绎的嘱咐伸手搂紧了陆绎的腰。
毛海峰见两人情形,上前走了几步,说道,“你们两个选哪条路?”
袁今夏说道,“毛大当家的,若我将图纸给你,你说放我们离开的话还算不算数?”
毛海峰哈哈大笑,说道,“放了如何?不放又如何?你的小情郎性命只在旦夕之间,你若舍得他,便跟我走吧,我替他疼你。”
“你放屁!”袁今夏骂道,“早知道你会出尔反尔。”
“哼!臭丫头,你别不识好歹,”毛海峰转头盯着陆绎,问道,“陆大人,你呢?”
“毛大当家的,陆某不才,也不会做出有损朝廷之事,你还是趁早收了你的心思吧。”
“这么说,你们不准备交出手铳的图纸了?”
陆绎脚步慢慢向后移动,袁今夏虽不明白陆绎要做什么,却默契地跟着向后慢慢移动。
“毛大当家的这么喜欢我大明的火器,不如找个机会战场上试试,到时你自会体验到它的威力,”陆绎说着,两人已退到了崖边。
毛海峰发现两人的举动,暗道不好,大吼道,“恐怕你没有机会了,”一挥手,倭寇蜂涌上前。
陆绎刀交左手,搂住袁今夏,纵身一跃。
毛海峰追到崖边,那山崖深不见底,树木林立,跳下去必死,遂狠狠骂了一句,“混蛋!”又转身给了一个倭寇两巴掌,骂道,“该死,为何不拦住他们?”
袁今夏紧紧搂着陆绎,在跳崖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睛,却并未感觉到恐惧,直到晃晃悠悠地感觉停住了,才缓缓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情景,倒吓了一大跳,原来两人悬在半空中,抬起头向上看,陆绎一只手紧紧抓着一条藤枝。
“大人!”袁今夏的声音有些颤抖。
“怕了?”
“不怕!”
陆绎五脏六腑不断地翻腾,强行提了一口气,压制下去,又暗暗蓄力。此时听得崖上有人喊道,“大当家的,他们在那里。”
毛海峰咬牙切齿地说道,“陆绎果然是个胆大心细之人,既是选择跳崖了,我便助你一臂之力,”遂一扬手,有倭寇递给他一把刀。毛海峰大喊道,“陆绎,去死吧!”说着举刀砍向藤条。
那藤条粗壮,且盘根错节,显然年头极久。毛海峰一刀下去,藤条便断了。那藤条劲道松了一些,陆绎和袁今夏身形跟着晃了晃,向崖壁偏了一些。陆绎向上看去,估计崖上之人已无法再看到两人,遂说道,“快喊一声。”
“啊~~~~~~”袁今夏立刻会意,声音凄厉之极。
崖上传来毛海峰的狂笑声,片刻后,说道,“走!”
藤条继续松动,两人身形又晃了几晃,陆绎一只手抓着刀,却将手臂一收,紧紧夹住小姑娘。
袁今夏知道,那藤条虽然盘根错节,可一旦上面被砍断了,又坠着两人,一定不会支撑太久,见陆绎举动,便已猜到陆绎的想法,遂说道,“大人,倭寇已经离开了,这个距离,以您的功力,搏一把,您兴许还能上去,您放开卑职吧。”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袁今夏能感觉到陆绎身体一鼓一鼓地发胀,当下也不再说话,紧紧搂住陆绎的腰。
“搂紧了!”
“卑职知道,大人的手可以放开,卑职不给大人添乱。”
陆绎将搂着袁今夏的手松开,抓着藤条的手用力一拽,又急速松开,将两只手臂张开,平衡身体,身体就势借力,两人瞬间向下落了下去。
袁今夏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身体顿了一下,然后又向下落,再顿,再落……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陆绎虚弱的声音钻进耳朵,“吓到了?”
袁今夏缓缓睁开眼睛,见两人已然落到了崖底,惊喜之余,立刻向陆绎看去,“大人您怎么做到的?”
“不过是倚仗这些树罢了,你可有被树枝刮伤?”
袁今夏听陆绎这样问,登时反应过来,目光落在陆绎的手上。陆绎的右手淌着血,一滴滴落到地上。
“大人受伤了?”
“没事,”陆绎急忙将手藏到身后,身形却晃了晃,险些栽倒下去。
袁今夏急忙扶住,说道,“大人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给大人包扎伤口。”
陆绎坐下,仍旧将手藏在身后。
“大人把手给我。”
陆绎摇摇头,声音越来越虚弱,“这血中必然有毒,你不要沾上。”
“大人说的什么话?就算有毒,就算卑职因此也中了毒,卑职倒觉得也算是好事。”
“胡说。”
“卑职愿意与大人甘苦与共。”
陆绎苦笑了一下,“死也愿意一起死?”
“愿意!”
陆绎看着小姑娘一张小脸紧绷绷的,便笑道,“你傻呀?”
“大人快把手给我。”
“我自己来。”
“大人还有力气么?听话,把手给我,我小心着不碰到血就是,”说罢从怀中摸出帕子来。
陆绎拗不过,便将手伸出来,嘱咐道,“袁捕快可千万要小心,你若是因此中了毒,恐怕我会寝食难安,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安生。”
“大人别胡说,呸呸呸!”袁今夏扭头吐了三口,才抖落开帕子,刚要包扎,才发现帕子已沾了血,早已干涸,原是在客栈中替陆绎擦嘴角时沾上的,遂迟疑了下,将帕子又收回怀里。
陆绎也已看到,见小姑娘的举动,想着,“恐怕她又要撕扯衣襟为我包扎了。”
“大人,卑职这块帕子未来得及清洗,要用您的了,”说完不待陆绎反应,伸手探进陆绎怀中,将陆绎怀里的帕子取了出来。
陆绎刚要制止,袁今夏已然动作利索的将帕子包到了陆绎手上。
陆绎轻叹了一声,说道,“袁捕快,这是我的东西,你能不能事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都什么时候了?分什么你的我的?再说了,这块帕子原本也是卑职的。”
陆绎见小姑娘说话时虽憨态可掬,却也是冥顽不化,遂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好,是大人的,将来卑职一定还给大人一块帕子,这总行了吧?”
陆绎一听,甚是开心,说道,“袁捕快说话可一定要算数。”
“当然!”袁今夏包扎好,冲陆绎挑了一下眉,说道,“大人看看。”
陆绎低头看去,见那帕子一角压在底下,另一角穿过缠绕的最后一层钻出来,两个角形成一朵花形。
“大人,您看过丁香花么?”
“看过。”
“这个像不像一朵丁香花?”
陆绎又看了看,目光落回到小姑娘脸上,唇角隐着一丝笑意。
“大人刚刚定是耗了许多元气,您先歇一歇,卑职去探一探路,再回来接您。”
“不必了,一起走。”
“可是……”
“我可以,放心吧。毛海峰能做到倭寇大当家的,又怎会是粗心之人?待他反应过来,定会派人来此搜寻,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好,我扶着大人。”
两人相互依偎着向前走。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走出了崖底。
“大人,我们出来了,看,前面有一个湖。”
陆绎此时方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辨别了一下方向,说道,“前辈说,他的小师妹就住在湖对岸的枫林坳。”
“对呀,丐叔画的路线图是这样的,”袁今夏瞬间开心起来,“大人有救了,太好了,刚刚卑职只顾着大人,竟然将这个都忘了。”
陆绎扭头看向小姑娘,暗道,“她说她为了我,将路线也忘了,若她只视我为大人,为了救大人性命,她应该谨记着路线才对,” 想罢唇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大人,这湖面宽广,若想过去,必得有船才成,您坐下歇着,卑职想办法。”
袁今夏刚将陆绎扶着坐了下去,便听得一阵贼兮兮地笑声……
来源:起个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