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毛海峰手中拿着陆绎的玉佩把玩着,不时用眼睛瞟着陆绎和袁今夏,见两人始终依偎在一起,却并未说话,便逐渐放松了警惕。
毛海峰手中拿着陆绎的玉佩把玩着,不时用眼睛瞟着陆绎和袁今夏,见两人始终依偎在一起,却并未说话,便逐渐放松了警惕。
陆绎和袁今夏自相识以来,经历过种种,不止一次有过亲密的举止,却都是事出有因。此番又有不同,生死之际,两人似乎更加默契了。袁今夏双手握着陆绎的一只手,右手食指却在陆绎手掌心写着字,“假死,作戏。”
陆绎微微点头。
袁今夏又写道,“等我,玉佩。”
陆绎看罢,迅速抓牢了袁今夏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袁今夏试着挣了下,陆绎握得更紧了。袁今夏便用拇指在陆绎手心轻轻滑着。陆绎有些痒,却不敢松开。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小姑娘。
袁今夏另一只手垂下,偷偷在陆绎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陆绎吃痛,手上一松,袁今夏便挣脱出来。陆绎眉宇间陡现担忧之色,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小姑娘。
袁今夏冲陆绎挑了挑眉,又扬了扬下巴。陆绎无奈,只得微微点头。
袁今夏站起来,大大方方走到毛海峰面前。毛海峰正纳闷,警惕地看着袁今夏,问道,“你要干什么?”
“有件事要和毛大当家的商量商量。”
“何事?”
“毛大当家的手中这块玉佩乃是陆大人的,我来自然是要拿回去。”
毛海峰看了看玉佩,又瞧了瞧袁今夏,说道,“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
“若别人拿了我的东西,我连索要的胆量都没有,那活着还有何意义?”
“你刚刚说是陆大人的,怎的现在又说我拿了你的东西?”
袁今夏懒得和毛海峰理论,便说道,“陆大人的东西就是我的。”
“哦?原来你们是……”毛海峰向陆绎瞟了一眼,哈哈大笑,“怪不得你们刚刚如此亲密,我可是听说,你只是个六扇门的捕快,这般急不可耐的攀高枝,一定是有所图吧?”
“若是两情相悦又何须攀高枝一说?我倒是觉得这三个字送给毛大当家的更合适。”
陆绎听到袁今夏说“两情相悦”,心中甚是欣喜,暗道,“她这是承认喜欢我了么?她一定也知道我是喜欢她的。”
毛海峰颇为不解,问道,“你什么意思?”
“毛大当家的在江浙一带横行,那也是有名有姓的,可不知何故却甘心俯首帖耳,仰人鼻息,似您这般情愿伏低做小,当真是令人佩服。”
“你!”毛海峰被袁今夏说得面红耳赤。
袁今夏依旧笑嘻嘻地继续说道,“您做都做了,还不许别人说么?”
“臭丫头,我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招,否则我将你和你的小情郎都剁成肉泥。”
“瞧瞧瞧瞧,我就是闲话几句而已,您大可不必动气,况且您这条胳膊还吊着呢,当然,打斗之中这都是难免的,只不过陆大人是光明正大的砍了您一刀,您可倒好,竟然用了最卑鄙无耻的招数,同是习武之人,您可谓没有武德啊,现在您又拿着我们大人的玉佩招摇,就连起码的……”
毛海峰冷“哼!”了一声,打断袁今夏的话,说道,“你不用激我,我告诉你,这玉佩是我从店小二身上所得,自然算不得是你的。”
“哟,这是您从小二哥那抢来的呀?就您这身份,啧啧啧!”
“你个臭丫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毛大当家的甘愿自掉身价,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况且我们命不久矣,江湖上也传不出去什么说法,倭寇嘛,贪婪、卑鄙,世人皆知,将来若有人见到这枚玉佩,毛大当家的可要好自为之,莫等祸事临头了,还不自知,当然您也可以将它藏起来,一辈子不让它见人。”
“笑话,毛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在乎这一枚小小的玉佩?”
“ 既是如此说了,那便拿来吧?”袁今夏伸出一只手。
毛海峰烧杀抢掠无数,自也算得是识货之人,这枚玉佩确实非俗物,若是有什么来头,一旦陆绎的死传回京城,以锦衣卫的能力,恐怕会查个底朝天,到时候确实麻烦。想罢便掂了掂玉佩,扔到了袁今夏手里,说道,“死人的东西,谁会稀罕?”
袁今夏拿起玉佩,在衣襟上使劲擦了几下,又放到嘴边吹了吹,才转身走向陆绎。毛海峰见状,气得直瞪眼。
“大人,卑职给您戴上,这么好的东西,岂能让倭寇糟践了?”袁今夏说罢仔细地将玉佩挂在陆绎腰间,还端详了一下,笑道,“只有大人才配得上这般有灵性的玉。”
陆绎深情地看着小姑娘,刚要说话,便被袁今夏抢了先,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刚刚与倭寇头子说话,不过是为了拿回玉佩唬他的,您别在意,卑职不是有意占您便宜的。”
陆绎微微蹙眉,神色立刻黯淡了下去。
“怎么了,大人?”
陆绎不说话,兀自想着刚刚小姑娘说的“两情相悦”,原来是假的,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你们两个,”毛海峰突然大喝了一声,说的是东瀛话。
袁今夏听不懂,却被冷不丁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陆绎仔细听着,毛海峰说道,“你去看看,马车怎么还没来?你,去看看那个老乞丐抓到没有?”
两个倭寇应声跑走。毛海峰将玉佩还给袁今夏之后,便意识到被耍了,心中怒意顿起,暗道,“一会儿便要你们死得好看。”
陆绎原本肺腑疼痛,现下情绪低落,突然猛烈地“咳”了起来。
袁今夏忙用一只手轻轻抚着陆绎的背,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陆绎的一只手,待陆绎止住咳,才轻声说道,“大人再坚持一会儿,待马车来了将咱们送过去,便按计划行事。”
陆绎看向那只握着自己的手,目光又移到小姑娘脸上,千言万语,却不知该怎样说。
袁今夏扭头看了一眼毛海峰,又瞧了瞧其它倭寇,才转回头小声说道,“大人,毛海峰看着刚愎自用,实际上却是个畏手畏尾之人,卑职觉得大有可利用之处,对咱们的计划十分有利。”
陆绎点头。
此时听得一阵叫喊,原来是倭寇赶了一辆马车回来了。
毛海峰走上前,冲着陆绎和袁今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亲热够了吧?该做些正事了。”
“当然,咱们说好的,将我们送过这片丛林,到时候我将图纸画给你。”
“如果我将你们送过去,你耍赖怎么办?”
“怎么可能?您当谁都跟您一样不讲信用呢?”
“哼!臭丫头,牙尖嘴利,若不是看在图纸的份上,我现在就掰断你的牙,你现在就画,”毛海峰说罢一歪头,有倭寇上前,将笔墨纸砚摆在了马车上。
陆绎与袁今夏对视一眼。袁今夏说道,“你信不过我,我自然也信不过你,这样吧,我先画出来一半,若你能守信用交我们送过丛林,我再画另一半,到时候图纸给你,你放我们走。”
“不行,现在就画,我要完整的。”
“毛大当家的觉得我们是肯受人威胁的人么?”
“你!”毛海峰气极,为了图纸不得不退一步,说道,“好,谅你也不敢耍花样儿,先画一半。”
袁今夏走上前,想都不想,便画了起来。毛海峰虽然看不懂,但见那形状与手铳相比,甚是相像,遂放了心。
“好了,”袁今夏放下笔,指着图纸说道,“毛大当家的可否要查验查验?”
“哼!”毛海峰没搭理袁今夏,命人将图纸收了起来。
袁今夏扶着陆绎上了马车。一个倭寇赶车,毛海峰带着其它倭寇围在车的四周跟着。
约摸一个多时辰过去,已过了那片丛林,眼前便是一片开阔之地。见时机已到,袁今夏用手悄悄捏了陆绎一下。陆绎突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袁今夏呼喊着,伸手去扶陆绎,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毛海峰和倭寇纷纷看向车上。袁今夏伸手去探陆绎的鼻息,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缩回了手,声哭道,“大人,您怎么突然就去了?大人,大人……”
毛海峰向赶车的倭寇喝道,“停车!”继而要上前查看。
袁今夏突然一回身,歇斯底里地喊道,“不许过来,你们害死了大人,是你们害死了他。”说着拾起陆绎的刀,拔刀出鞘抵在自己脖颈上,“谁都不许过来,否则我就抹了脖子,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毛海峰急忙示意倭寇停止行动。
袁今夏泪水满面,继续喊道,“都走开,走开,我要和大人静静地待一会儿。”
毛海峰见袁今夏的情形,并不像是装的,暗道,“陆绎死了,就剩一个小丫头了,便更好对付了,”遂向倭寇一挥手,倭寇便都向周围退了十数步,自己也慢慢向后退了数步。
袁今夏见状,又假装哭喊着,“大人,您为什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要怎么办呀?” 假意去搬陆绎的身体,实际上却向前跨了两步,一刀捅在了马屁股上。那匹马陡然受惊,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随即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向前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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