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卉哥走了,我很不舍。因为他的生命与他的形象,在我记忆的世界里是立体的,又是那么满面春风。我很早就想过,希望他的生活方式能像我这样,但我又怕扫了他的兴,怕得罪了他的朋友。终究我还是怕了,因为我的生活有保障,他们的生活在市场,如果没有朋友,没有结交,那么他们的生活
李卉走得突然。其实并不意外,原因正如众人所言。
逝者为大。人间再无卉哥,愿天堂多了一位开心果。
李卉的离世,是否能让他的那些铁杆哥们、姐们对人生有新的思考,或者说对人性有更新的认识?也许,那告别仪式的一束束新鲜的菊花包含了敬畏生命的意义。
卉哥好热闹,就像处于众星拱月般的明星式的。他很喜欢出门有人送,归来有人接的生活方式。唯如此,才显得男儿的侠气、仗义。这样的生活够意思,够哥们,够派头。
卉哥确实很热闹,人生的最后一程是对他的热闹完美诠释。他在热闹中离世,在热闹中完成了生命的扶摇。
卉哥走了,我很不舍。因为他的生命与他的形象,在我记忆的世界里是立体的,又是那么满面春风。我很早就想过,希望他的生活方式能像我这样,但我又怕扫了他的兴,怕得罪了他的朋友。终究我还是怕了,因为我的生活有保障,他们的生活在市场,如果没有朋友,没有结交,那么他们的生活意义就打了折扣。他们的本性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
卉哥在他自己的那个圈子里,文才过其右者?没有。他是那个文化部落的酋长,是巅峰。演绎着城市的浮华与喧嚣。卉哥的诗,现代朦胧诗意还是挺浪漫的,而且有文采。我不懂诗,只能是拜读。卉哥的民俗是对安庆地域文化的重要贡献。你不服不行,尽管大家都知道,世代在相传,在岁月的长河里,就他整理了,毕竟有问世之作,还有谁整理了?
我长卉哥几岁,相处不错,因为我从政,肩上的责任决定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与之接触交流。我稍内敛,但他开放,外向,甚至有点张扬,况且他不受什么制度约束,除了法律与道德,他可以大把赚钱而我是不被制度允许的。
同卉哥叙聊,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什么都曾经历过。我是一个把经济社会现象喜欢往深里思考的人,喜静,喜独立,喜在高山之巅倾诉天籁。他则不然,喜欢众里寻他千百度,喜欢百花丛中一点红,喜欢莺歌燕舞佳人笑。
卉哥侃侃而谈的是策划,是方案。说真的,大的策划或者说能够成为经典案例,能够流传坊间的例子,微弱。他也很清楚,我比他要强点,因此他在谈这些问题的时候,声浪轻柔,调门不高。他的方案虚实结合,实的不多。
卉哥清楚的知道,我的朋友不少,也很好,有从俗人成大咖,有从练摊成大富。他希望结交,而我少有时间共奔跑。我们如同胡琴的两根弦,是彼此守望的朋友。他的外形似胡琴的外弦,而声调又是内弦式。
如果说文化有雅俗,李卉的文化与通俗文化相通,毕竟鲜有省级以上报刊作品,安庆主流纯文化圈声响他不是顶流,但他是文化圈中的网红。说真的,这年头,网红有褒义也有贬义,明白其中道理,那就要其音色调。我在学校,对我的学生说,希望大家不是以网红成名,因为网红是“文化快餐”,是大众快餐,是他人嘴上的产物,而不是自己肚中的货。如果是事业成就网红,那定是种子破土的结果,是生命的力量向着大自然的爆发。
如果说文化分魏晋,李卉的文化处在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之间,都说“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他圈中主流特色就是个通俗,有着漂流浮萍的市侩习气。
李卉与我谈心的时候,没有表露作家的心迹。他的人生主流是作为文化人,但不是作为报人。成就李卉的今天,应该与报社有关,如果没有这段经历,也就没有后来的作品结集出版问世。离开了报社,李卉非常卖力。
李卉并不是真的报人,而是那个时候安庆报业发展进入巅峰——扩版与广告给他带来的机会。李卉在五星电器安庆连锁店担任门负责人时,与报社有大量广告业务,加之李卉的文人风格及善变的性格,因此自然结缘到家。离开五星电器的时候,李卉就有过黯然神伤,此后就不再联系老东家了。
入职报社的李卉,主要编辑副刊的部分版块,故而有了自己的“自留地”,在互联网时代没有真正到来的时候,李卉的安庆地方民俗算得上是市民精神食粮的调味剂。很多民俗正是在这个时候,随着他的作品为人所知,被文字记载了下来,更加广泛结交了市面上的一众朋友。可以说,报社是其人生中最大的光环。可惜,他是编外招聘的,没有真正的报社名分。如果没有这段经历,很难说他有著作问世,也就扯不上作家的名分了。
2017年,他和新皖韵老总程立先生专程去太湖看我,那时候我还以为他在报社,实际上他早已离开了。他说,报社在改革,非编人员自然就成了改革对象,强行留在那里也没有意义。他对报社体制内的一些人,是瞧不上眼的,这是事实,我有同感。
在报社,李卉拥有一批小众文人,作者们都想结识报人,以便自己的作品得到编辑认可,心血之作就可能通过报纸呈献给读者一个“豆腐块”,更何况报纸的版面是个“短缺经济”票证。进入社会,就像当年从事外贸、从事连锁商业一样,他需要客户,需要扩大自己的群体覆盖面,他具备广泛交友的潜能,他需要在市场上不断营销自己,展现自己的才华,需要得到社会的认可,让他的人生价值得到实现。李卉感到,没有了报社的光环,如果不积极主动,就可能与社会存在着脱节的危险,岂不是“坐以待毙”。就这样,他的地盘他自主,他的视频他主角。因此,远行的时候,他就希望归程有接风洗尘的一众,出行的时候,他更希望得到朋友的祝福与赞美。2017年秋,他与程立先生同行到太湖去闲坐,我就明白了李卉的心路历程。
李卉,此去天堂,已无归程。愿你一路走好。
来源:汪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