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从丫鬟嘴里得知陈嬷嬷领了一个外男进了阮惜文院里,这对她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在后宅争斗了几十年,终于有机会抓住阮惜文的把柄,她必须好好利用,最好让阮惜文以私会外男的过错逐出庄家,而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做庄家主母。
官印丢没丢,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关于这点可以从这三个人看出。
第一个人是周如音。
她是始作俑者。
从丫鬟嘴里得知陈嬷嬷领了一个外男进了阮惜文院里,这对她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在后宅争斗了几十年,终于有机会抓住阮惜文的把柄,她必须好好利用,最好让阮惜文以私会外男的过错逐出庄家,而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做庄家主母。
没人知道这口气,她憋了多久,或许早在阮惜文没进门的时候就埋下了种子。
她不惜亲自“盗”了官印。
没错,是她亲自盗的官印,而且就把官印丢在书架后面,也就是说她只把原本摆在书桌上的官印随手一丢,丢在了书架后面,而后却是一场天大的闹剧。
她告诉庄仕洋,是有窃贼盗走了官印,为了保住庄家上下老小,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庄家围成铁桶,然后再一个院落一个院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索,而且她已经着手搜了,汇报的时候,仅剩下阮惜文的蒹葭阁没搜。
她知道庄仕洋一定会顺着她的话,而且会让她亲自带人搜阮惜文的院落。
她更清楚庄仕洋一定会等她撞开蒹葭阁的大门,和阮惜文僵持不下的时候再现身,而之后庄仕洋是像着正妻主母,还是她这个得宠的妾室都无关紧要。
只要丫鬟小斯够多,只要事情闹得够大,庄仕洋也该顾及点面子,总要惩罚阮惜文,而她也总能得一点好处。
果不出所然,阮惜文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倔强性子。
她该多聪明,庄仕洋一到场,就退居二线,甚至连句话都不说,静静看着上头那貌不和心不和的假夫妻对峙。
只是出了傅云夕这个小插曲,竟然找到了官印,而且当着众人的面,只差指名道姓说官印是她偷盗的。
可惜,官印是不是真的被盗了,而那个窃贼是不是就是她都不重要,因为阮惜文和庄仕洋之间那层面子裂开了。
庄仕洋要想还在庄家立规矩,就必须惩治阮惜文,而阮惜文手里能握住的只有当家主母权,而这就够了,阮惜文没了权,后院就她一个能主事的,收入囊中是迟早的事。
也就一个夜晚,周如音成了庄家的管事夫人,离主母只差一个名分。
一场丢官印闹剧,她完胜。
第二个人是庄仕洋。
没人知道,早在周如音得到阮惜文私会外男的消息时,他已经知道了,而且宇文长安和阮惜文不止私会过一次,只是这次才被周如音得知而已。
他等着周如音发作,等着周如音自告奋勇去和阮惜文对垒,等着闹剧的序幕。
后宅的事,终究要后宅的人挑出来。
掐着时间,他踏入了蒹葭阁,这个拒绝所有外人,包括他,在庄家,却与庄家隔绝的院落,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进入。
没错,周如音是得了他的准许才撞开蒹葭阁大门的,但他第一句一定会站在阮惜文那边,因为正妻的面子,和他一样,一荣俱荣。
可惜,阮惜文不领情,准确的说,没意外的,阮惜文不领庄仕洋的情面。
终于阮惜文还是提了出来,和离两个字,既熟悉又陌生。
恐怕早在阮惜文下嫁庄家的第一天开始就后悔了,而他也早就知道,即便能得到阮惜文的人,却绝不会得到心,更不会有一丝欢愉,即使有了庄寒雁这个十七岁大的女儿。
要想搜院子就先和离,要想踏进房间,就得想清楚后果。
这里有两个细节:
其一是庄仕洋听到阮惜文说房间里有一个客人的时候,他先回身看了一眼满院的小斯,深吸一口气才提步向前。
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同时面对阮惜文和宇文长安,如果只是阮惜文,要么哄要么夺了掌家权,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人至中年,孩子也不小了,早没心思研究情爱,可阮惜文现在是庄阮氏,是他正头妻子,既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房里有外男,那他再不向前揭露,恐怕这男人不做也罢。
另一个细节是傅云夕拿着官印赶过来,他并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反而咽了一口气,有不甘,更有怒气。
既然第一步已经踏出,那就该继续往下走,可如今这口气不上不下,吐不出咽不下,却不得不转身。
周如音在等一个结果,合家下人在等一个结果,阮惜文也在等一个结果,他不能重重抬起却轻轻放下。
这个结果,他准备泄在阮惜文身上。
第一,夺了阮惜文主母之位,掌家之权。
他清楚阮惜文不在乎,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私会宇文长安那么随便而已。
第二,夺走庄寒雁。
这是阮惜文的软肋,他比谁都清楚,甚至比阮惜文都清楚,这个软肋从怀胎十月就开始了,阮惜文可以不爱他,但这个女儿不能忽略,而且也是这世上阮惜文唯一的血脉。
如设想的那样,等所有人散开,他截住了宇文长安,像是他与人私会那样,精准无误。
他假装阮惜文和宇文长安有关系,而这关系见不见得光,只需他一开口即可。
没意外,宇文长安怒了,怒斥他夺人所爱在先,怒斥他假仁假义在后,可这根本伤不到他,因为他早就知道阮惜文不可能爱他,而他也不爱阮惜文。
从摘下那高岭之花开始,他早已想好要折断贵女的翅膀,要想尽办法折磨贵女的内心,要用尽办法欺辱贵女的骄傲,如此才能和他同流合污。
宇文长安压根就想不明白,是不是阮惜文都没关系,只要是那高高在上的贵女,只要是郎才女貌的结合,庄仕洋必插一脚横刀夺爱。
因为这个人就是要让世人明白,似他这样阴暗爬行的人,才更有资格登高望月。
也就一个晚上,他决定用庄寒雁拿捏阮惜文,用阮惜文拿捏宇文长安。
一场丢官印闹剧,他完胜。
第三个人是阮惜文。
她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听到周如音带人搜院的消息,她没想让宇文长安离开,就如陈嬷嬷说的先离开蒹葭阁也是好的,至少不会招来流言蜚语。
庄寒雁说的也没错,她是庄家的当家主母,只要这个位置还在,就不怕日后不能翻身,可她是曾经的贵女,虽然早已人不人鬼不鬼,可她有骄傲,哪怕死,都没人能夺走。
有一个细节是,她和宇文长安曾经有过婚约,而且是两情相悦的,但现在的她却坚称宇文先生。
她清楚为报仇和宇文长安建立联系是不得已,是借势,但她不能利用宇文长安对她的爱慕,更不能没底线的利用,这不是她想要的,而且,对宇文长安也是不公的。
所以,她和宇文长安始终如贵女才俊那样,发乎情止乎礼,外人再污秽,唯她清白。
和离是她的杀手锏。
她和庄仕洋,从一开始就没有夫妻情分,更不是周如音那种宅斗思想能理解的。
阮家满门抄斩,她如果不下嫁就绝了阮家血脉,就只能含冤埋雪,后人永远无法知道冤情,所以,她要活着,只能嫁给庄仕洋。
而关于这点,庄仕洋更清楚,所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庄仕洋假惺惺也好,伪善也罢,都决口不会提和离。
只是,阮惜文终究是暴露了,让庄仕洋知道还有庄寒雁这个软肋。
她曾无数次狠过心,彻底和庄寒雁撇清关系,可看到庄寒雁的眼泪,以及控诉,又怎能不心软。
如果她没嫁给庄仕洋,或者嫁给任何一个人,庄寒雁都本应该在她的庇护下长大,怎能任由别人欺辱,那是她唯一的女儿啊。
女人心终究敌不过男人。
她本想着让庄寒雁嫁的远远的,至少不像她一样,半人半鬼地蹉跎,却还不敢一死了之,可惜,事与愿违,庄寒雁还是搬离了蒹葭阁,而她的筹谋却不得不暂停,甚至从头开始。
只是那一个无法反驳的证据,没有人证,没有人为她出头,一个女人又怎能掀翻这吃人的京城?
也就一个晚上,她失去了手里唯一的权力。
一场丢官印闹剧,她完败。
庄家的水有多深,这场丢官印闹剧展现的淋漓尽致,从头到尾,没人关心官印是不是真的丢了,而那做戏一般的人,唱了一场又一场,不过是撕开人性一角罢了。
来源:阿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