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日后就是和离之期,天知道他发的什么疯,侯爷叫的好好的,还有改口的必要吗?
蓝忘机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处处透着诡异。
“蓝...湛,这么叫...总行了吧。”
面对蓝忘机倏然发亮的眼眸,魏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又深吸口气。
三日后就是和离之期,天知道他发的什么疯,侯爷叫的好好的,还有改口的必要吗?
“嗯。”
蓝忘机满意的点点头,与魏婴的紧张与不解相比,他对努力了一个早上的成果颇为满意。
“侯爷...”
“是蓝湛。”蓝忘机不厌其烦的纠正道。
“哦,那个...你不是还有事吗?”
蓝忘机点点头,神情似是有些...委屈?
“我会尽快回来。”担心表达的不够明确,蓝忘机补充道,“回来陪你。”
尽管不敢相信,魏婴还是从蓝忘机的语气里听出点依依不舍的意思。
到底什么情况?和离之后,他不是要迎娶户部尚书柳大人的千金吗?
怎么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处处透着诡异。
“思追,你的意思是...你家侯爷中蛊了?”
眨了眨眼睛,魏婴一点一点消化着接收的信息。
蓝忘机中蛊了——
还是情蛊——
“回夫人的话,温情的诊断绝不会出错,侯爷的确中了情蛊。”
身中情蛊者,会毫无征兆的对某一个人情根深种。
好巧不巧,情根深种到了魏婴的身上。
结论是,蓝忘机爱上了魏婴。
“思追,我跟你家侯爷的关系,你是最清楚的。三日后就是和离之期,到时候我就不是侯夫人了。”
和离书早在大婚当夜已经写下,日子一到,魏婴与蓝忘机再无关系。
“夫人,温情交代过的,侯爷他受不得刺激。”
蓝思追也不想强人所难,可为了侯爷,他只能厚上脸皮求一求了。
“侯爷对夫人情根深种,若夫人坚持和离,恐怕~性命危矣。”
听这话里的意思是,如果他三天以后离开,与杀人无异。
有这么严重吗?魏婴倒吸口凉气。
“我暂时留下也不是不行,可总要有个期限吧。”
魏婴松了口,蓝思追心下大定,“温情知晓解蛊之法,只是缺一味药引。寻到药引之前,侯爷就辛苦夫人了。”
扯出一抹苦笑,魏婴心道,他不辛苦,命苦——
罢了罢了,蓝忘机也算有恩于他,这一回只当是报恩吧。
想到这些,魏婴记起了往昔。
两年前,魏婴的父亲魏长泽监守自盗。
身为夷陵知府,竟知法犯法,贪墨朝廷税银。
为了保下魏婴,魏长泽被迫自尽,揽下了所有罪名。
事后,幕后主使却并未履行承诺。
身为坤泽,魏婴按律打入奴籍,充入教坊司。
父亲贪赃枉法辩无可辩,魏家遭此一劫也实属罪有应得。
可当魏婴看到一本账册,才知父亲贪墨税银不假,却也是被逼无奈之举。
走投无路的他,抱着必死之心逃了出来。
躲过一次又一次追杀,魏婴终于见到了税银贪墨案的主审官,承恩侯蓝忘机。
以献出账册为条件,魏婴胁迫蓝忘机娶他为妻。
借由承恩侯夫人的身份,他避免了被打入奴籍,又充入教坊司的命运。
从此和蓝忘机做了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思绪回笼,魏婴才发现,那些他恨不得遗忘的记忆竟是如此清晰。
成婚一年之期将到,他二人本该再无关系。
谁成想蓝忘机出京一趟竟是身中情蛊,鬼使神差的爱上了他。
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人还真是纠缠不清啊。
“侯...蓝湛,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魏婴蹙了蹙眉,刑部最近很闲吗?
“前段时间出京办事,没时间陪你,最近我会尽量早些回来。”
魏婴心里苦笑一声,这会儿才晌午吧,倒也不必这么早的。
“对了魏婴,你是侯夫人,理应执掌中馈才是,也不好一直劳烦母亲。”
执掌中馈?魏婴看向蓝思追,心道你这个心腹也不劝一劝吗?
他一个即将下堂的侯夫人,执掌哪门子中馈呀。
“蓝湛,母亲将侯府上上下下打理的很好,我...就不必了吧。”
老夫人对一直魏婴不满。
想想也是,区区罪臣之子,任凭谁也很难欢喜。
一个月前,魏婴为了耳根清净,坦言了即将和离之事。
老夫人的动作也是够快的,还没和离呢,已经替蓝忘机物色好了人选。
还别说,老夫人的眼光的确不错。
那柳家小姐姿容绝色更贤名在外,配得上蓝忘机。
“母亲年事已高,岂能一直操劳,府中中馈还是由你接过来的好。”
“这...”
眼神又看向蓝思追,魏婴心想,你倒是说句话呀。
不是说好了,他尽力周全,蓝思追也会见机行事,帮他解围的吗?
“魏婴,你是不是还在为柳家小姐的事情生气?”
蓝忘机低着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这么一看,竟是有一点点的~~可爱?
莫非中了蛊,性子也变了不成?
“我没生气啊。”
本来就该给人家腾地方,他哪来的资格生气。
蓝忘机紧紧握住魏婴的手,忐忑道,“那都是母亲的意思,我对那柳家小姐无意。总之,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和离的。”
蓝忘机居然记得和离,那就好办了,魏婴心下一喜。
“你知道的魏婴,我对你一见钟情,此生只心悦你一人,绝不会另娶他人为妻。”
魏婴扶额,蓝忘机中了蛊,连记忆也被篡改了吗?
旁敲侧击之下魏婴终于发现,蓝忘机竟是将他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
在蓝忘机的认知里,魏婴是他一见钟情,又不顾母亲反对执意娶进门的妻子。
天哪,这情蛊到底什么时候能解啊——
最终魏婴不得不接过账本,不是他想妥协,而是蓝思追轻咳了两声提醒他。
魏婴发誓,他真不想听懂其中的暗示,可他偏偏听懂了。
蓝思追是在提醒他,‘夫人,侯爷受不得刺激。’
寻了个机会,魏婴单独质问蓝思追。
“不是说好了吗?你会见机行事,替我解围。”
一年了,他这个名义上的侯夫人从未执掌中馈。
这会儿接手,和离的时候凭添了麻烦不说,老夫人那里也不会放过。
很快,老夫人就要兴师问罪了。
“夫人,属下是说视情况而定,侯爷跟夫人说话,属下岂能轻易置喙。”
不能置喙?那还答应替他解围做什么?
“蓝思追,你...”
“夫人,属下还有差事在身,您看?”
魏婴明白了,就是想开溜呗。
罢了罢了,老夫人那边还得分心应对,魏婴懒得跟他计较。
经此一事,魏婴算是看明白了。
这求人那,还不如求已。
魏婴万万没想到,老夫人那里竟然毫无动静。
问过管家才知道,原是老夫人约着柳夫人一起上山礼佛,明日才归。
不用问,柳家小姐定然陪同在侧。
老夫人是恨不得昭告天下,蓝忘机即将和离再娶。
呵呵,谁能想到,中了情蛊的蓝忘机对魏婴可是如珠如宝,恨不得捧起来才好。
仔细想一想,还挺好笑的。
甚至有一点点的~~解气。
就在魏婴畅想老夫人如吃了苍蝇一般的神情时,蓝忘机一掀门帘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难怪魏婴这么问,成婚近一年光景,他与蓝忘机别说同寝,同屋而眠也未曾有过。
“这不是我们的房间吗?”蓝忘机一脸虚心求教的模样。
“你...不记得了?”
他们这一年的相处究竟如何,蓝忘机全忘了不成?
“自然是记得的。”
幸好幸好,记得就好。
虽说他不得不顺着蓝忘机,也没道理将清白搭进去。
“魏婴,我跟那柳家小姐绝无关系,你就让我搬回来,好不好?”
等等,什么叫做搬回来?
你压根没在这里住过好不好。
魏婴又一次妥协了,他说出实情后,蓝忘机头痛欲裂。
蓝思追说的没错,中了情蛊后,他受不得刺激。
成婚后第一次,他二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当然,这是对魏婴而言。
在蓝忘机的记忆力,他二人可是感情甚笃的恩爱夫妻,也就是最近才生出点龃龉。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对魏婴来说,倘若父亲没有铸成大错,跟他琴瑟和鸣之人本该是萧行之才对。
至于蓝忘机,即便不是那柳家小姐,总也是世家大族的千金公子。
总之,不可能是他魏婴。
“你睡了吗?魏婴。”
黑暗中,人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蓝忘机的声音明明不大,偏偏穿透力惊人,钻入耳膜后竟是直击心脏,将魏婴打了个措手不及。
“还没有。”
从来一人入眠,骤然多了一个,即便用一床被子将两人分隔开来,魏婴也不大适应。
“魏婴,我们真的...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吗?”
不愧是蓝忘机,纵使受情蛊左右,甚至被篡改了些许记忆,只短短一日就看出了端倪。
魏婴所住的荷风苑从未有他生活过的痕迹,机智如蓝忘机,即便情感上再难接受,也不得不承认看到的事实吧。
“是的,你我从未有过夫妻之实。而且大婚当日,已经约定好了和离。”
税银贪墨案事关重大,随着魏长泽自尽于牢中,线索断的一干二净。
蓝忘机娶他是迫不得已,一场庇佑换来了那本账册,银货两讫。
真要细算起来,还是他亏欠了蓝忘机。
“魏婴,我知道我中了情蛊,可我真的喜欢你。”
转过身,魏婴干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你只是被情蛊控制了,待温情寻到药引,你便能痊愈。”
痊愈之后蓝忘机不会心悦他,厌恶还来不及吧。
“侯爷,许多事或许你现在忘了,我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坐立起身,魏婴将他二人的关系用寥寥数语道尽。
成婚一载,今晚是他二人第一夜同寝。
蓝忘机对魏婴莫说嘘寒问暖,从来冷漠疏离。
深吸口气,魏婴再道,“侯爷,我说这些并非责怪你。这桩婚事本就是我威胁来的,和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我仍然感激侯爷,让我不必去那腌臜之地。”
魏婴此言出自真心,若不然也不会在大婚当日主动提及和离之事。
不为别的,不过是自知不应该一辈子赖在侯府,他想将自由还给蓝忘机。
“抱歉魏婴,我...”
蓝忘机想说些什么,奈何心口跟被人攥住似的,一抽一抽的疼的紧。
右手捂住心口,蓝忘机蹙着眉头,呼吸也重了几分。
感觉到蓝忘机的异样,魏婴担忧道,“侯...蓝湛,你没事吧。”
怎么忘了呢,蓝忘机身中情蛊,不该刺激他的。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
“我没事。”擒住魏婴的手腕,蓝忘机将他拦了下来。
侧目望去,蓝忘机虽看不清魏婴的神色,却能看到他担忧的眼神,似被人攥紧的心口猛然一松,蓝忘机的神色恢复如常,“我真的没事。”
“哦,没...没事就好。”
从蓝忘机手中抽回手腕,魏婴重新躺好。
两个人还是被一床被子分隔两处,这一次再无人言语。
第二日,魏婴悠悠转醒时早已天光大亮。
扭头看了看,旁边并没有蓝忘机,魏婴颇有如释重负之感。
他实难想象一大清早对上蓝忘机的眼神,会是何种情景。
想来那般场面,定是尴尬至极。
“见过夫人,给夫人道喜。”
“见过夫人,给夫人道喜。”
“见过夫人,给夫人道喜。”
从荷风苑出来,侯府众人纷纷道喜。
魏婴疑惑了一路,终于想明白了。
一年了,蓝忘机第一次留宿荷风苑,可不是得恭喜。
这误会吧,是越来越大了。
魏婴只盼着温情早日找到药引,帮蓝忘机解了情蛊,他二人也好再无关系。
“魏公子好手段,以退为进挽回不了侯爷,就改用了下作法子吗?”
一声刺耳的冷嘲热讽,打断了魏婴的思绪。
向左前方看去,竟是众人交口称赞的柳家嫡女。
“柳小姐什么意思,请恕魏婴听不明白。”
好歹尚未和离,他还是名正言顺的承恩侯侯夫人。
柳知微以魏公子相称,这是没将魏婴放在眼里。
还有那所谓的下作法子,别说魏婴没做,就是做了,又跟她柳知微有何关系。
“魏公子竟是敢做不敢当吗?”
蓝老夫人想要上山礼佛时,柳知微就想阻止的。
怕的就是老夫人离开后,魏婴有什么诡计。
承恩侯夫人,那可是堂堂一品诰命。
魏婴一个罪臣之子当真说舍就舍?柳知微可不会相信。
一语成谶,魏婴果真另有计较,勾引了蓝忘机。
“柳小姐是侯府贵客,我本该以礼相待。可我有一点不明白,请问柳小姐究竟以何种身份质问于我?”
魏婴在提醒柳知微,她尚且没有资格置喙承恩侯府的家事。
此外,并非他不想礼仪相待,而是柳知微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你...”
柳知微紧咬下唇,想要出言反驳,偏偏寻不出理由。
她一个柳府小姐,自是没有立场质问魏婴。可这桩婚事努力了这么久,眼瞅着临门一脚,蓝忘机和魏婴的感情却是突飞猛进。柳知微心急如焚,生怕再无机会。
正当柳知微被魏婴堵得哑口无言时,知春院派人传话,老夫人要召见魏婴。
眉心一跳,魏婴心道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蓝忘机呢?祸是他惹出来的,总不能将烂摊子全丢给魏婴吧。
来源:缘来o媛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