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二十年后，她站在凌晨三点的马路边，穿着一双破旧的拖鞋，背着扫把，等着天亮。

“你见过凌晨三点的舞厅吗？”张丽见过。

那是1993年的一个夏夜，舞厅的灯光闪烁

她穿着红色高跟鞋，踩着节奏在舞池中旋转。

她曾以为，这样的夜晚会永远持续下去——音乐不会停，舞不会散

而她，能靠着这双灵活的腿，在这个城市立足。

可二十年后，她站在凌晨三点的马路边，穿着一双破旧的拖鞋，背着扫把，等着天亮。

她们曾经是舞池里的女神，如今却成了社会最底层的身影。

上世纪90年代,舞厅在中国流行了起来

那些陪着时代跳舞的女人，最后都去了哪里？

1. 舞女的黄金时代：比厂妹更赚钱的工作

90年代，舞厅文化风靡全国，尤其是在沿海大城市，舞厅几乎成了夜生活的代名词。

比起工厂女工朝九晚五的生活

舞女们收入更高、时间更自由，还能穿上漂亮衣服，站在灯光下成为焦点。

她们不是正式的歌舞演员，也不是单纯的服务员，她们的角色模糊，身份游离在娱乐与生存之间。

“那时候跳一晚上舞，比我姐在纺织厂干半个月挣得都多。”张丽回忆道。

她姐每天早晨六点就进厂，晚上八点才能回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而她只需要晚上八点化好妆，踩着高跟鞋走进舞厅，在闪烁的灯光下微笑、旋转、等待客人邀舞……

然后，一个晚上就能拿到五六十块。

在当时，一个普通工厂女工的月工资不过三四百，而舞女，轻轻松松就能赚到翻倍的收入。

但高收入的背后，伴随着代价。

舞女的工作，远比她们想象的复杂。

有的舞厅明面上只是跳舞，背后却暗藏各种潜规则。

客人愿意花钱请舞，愿意花更多的钱让舞女“多陪一会儿”。

“不是每个舞女都做别的事，但你拒绝多了，就没人找你跳舞了。”

张丽说。她见过有姑娘咬着牙不肯接客，最后只能灰溜溜回老家；

也见过有人想借此攀上富商，最后却被玩腻了甩开，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

舞女们踩着高跟鞋，站在城市夜晚最喧嚣的角落里，但她们自己，往往没有选择的权利。

90年代末，舞厅文化开始衰落。

政府整顿娱乐场所，很多舞厅被关停。

网络娱乐的兴起，让年轻人的消费方式发生变化。

舞厅不再流行，舞女们的工作也就此消失。

但问题是，她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没有学历，没有技术，甚至连存款都没多少。

她们当初赚的钱，比普通工人多，可也花得快——漂亮的衣服、昂贵的化妆品、灯红酒绿的夜生活

她们习惯了今天赚了钱，明天就花掉，几乎没有人为未来做打算。

当舞厅倒闭的那一天，张丽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她不知道，明天还能去哪儿？

舞厅倒闭后，张丽去找过工作，可她发现：

进工厂？人家要年轻的，她年纪大了，流水线站不住。

去饭店端盘子？没有经验，老板嫌她手脚慢。

做销售？不会用电脑，连客户名单都记不住。

曾经风光无限的舞女，成了社会的“边角料”。

最后，她找到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每天凌晨三点起床，穿着拖鞋，推着垃圾车，在城市的街道上扫地。

她曾穿着高跟鞋，跳出一段繁华的青春，如今却只能穿着拖鞋，在泥泞里讨生活。

如今的张丽，已经五十多岁，住在城中村的一间出租屋里。

她偶尔还会和以前的姐妹们见面，曾经在舞厅里光鲜亮丽的女人

如今大多是家庭主妇、清洁工、超市理货员，过着普通甚至艰难的生活。

有的人嫁了人，但婚姻并不幸福，因为丈夫看不起她的过去。

有的人仍然单身，一个人漂泊在城市里，没存款、没保险，未来一片迷茫。

有的人选择了回老家，但农村已经不是她们熟悉的地方，她们只能成为异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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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漂亮，换不来现在的好日子。”张丽感叹道。

她们曾经站在舞池中央，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们曾用舞步换取青春的繁华，也曾天真地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可时代变了，舞厅不再，霓虹灯熄灭，她们的故事也被人们遗忘。

张丽最后一次穿高跟鞋，还是在十年前，那时她刚失业，去参加一场老姐妹的婚礼。

可她发现，自己已经不习惯那种高度了——她的脚趾发麻，脚踝微微颤抖

最后，她只能踉跄着脱下高跟鞋，换回那双穿了许久的旧拖鞋。

“算了，还是适合平底鞋。”她苦笑着说。

夜色下，她推着垃圾车，慢慢走远，灯光打在她身上，却再也不闪耀了。

来源：时光档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