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从1999年世界上第一个计算机图形虚拟偶像“伊达杏子”，到全球粉丝破亿的虚拟歌姬“初音未来”，再到虚拟主播“雪域任运”，虚拟偶像逐渐走进公众视野并掀起狂潮。仅哔哩哔哩（Bilibili）平台，已有超过1万名虚拟偶像。2023年，我国二次元用户规模达到5亿人，其

从1999年世界上第一个计算机图形虚拟偶像“伊达杏子”，到全球粉丝破亿的虚拟歌姬“初音未来”，再到虚拟主播“雪域任运”，虚拟偶像逐渐走进公众视野并掀起狂潮。仅哔哩哔哩（Bilibili）平台，已有超过1万名虚拟偶像。2023年，我国二次元用户规模达到5亿人，其中18～24岁的青年粉丝群体规模突破2.1亿人。

年轻人热衷“吃谷”，虚拟偶像会对青年思想认知和行为活动产生哪些影响？本文通过研究虚拟偶像的样态呈现、探究数字化时代虚拟偶像对青年价值观形成的影响机理，提出数字化时代虚拟偶像对青年价值观形成的引育策略。

年轻人与虚拟偶像：生成、互动与重构

虚拟偶像是依托全息成像、3D建模、人工智能、5G等数字技术并依附“二次元”文化而产生的网络虚拟形象。本质上，虚拟偶像的产生源于青年对理想化特定人格符号的崇拜，是粉丝文化与二次元文化在数字时代形成的“新偶像崇拜”。随着技术的不断突破，虚拟偶像呈现不同的样态。

粉丝深度参与偶像生成。技术权限的下移，使粉丝占据虚拟偶像内容生产主导权成为可能，实现了偶像养成的专业生产内容模式向以粉丝为中心的用户生产内容模式转变。可以说，虚拟偶像的出现打破了粉丝文化无生产性的格局，实现了权力的反转，使虚拟偶像的粉丝获得了主动权。

粉丝与偶像展开想象性互动。在数字化时代，信息技术的进步让我们拥有了诸多“化身”，并通过化身实现与虚拟偶像在赛博空间中的互动。同时，虚拟偶像也可以运用 AI、全息影像等数字技术迈入物质空间，打破二次元壁垒进入三次元世界。VR、AR等虚拟现实技术实现了人的身体和技术的相互嵌入。在“想象性互动”中，粉丝与偶像的界限逐渐消弭，随之而来的是亲密感的提升，粉丝从自我身份的确认逐渐演变为对虚拟偶像和想象性交往的确认。

粉丝赋予偶像完美人设。一方面，在深度学习技术的支持下，虚拟偶像可以根据粉丝的反馈，适时更新自己的数据库，使其随时保持完美的偶像形象，高度契合粉丝不断变化的审美要求。另一方面，设计者根据粉丝的喜好赋予虚拟偶像“完美人设和性格”。虚拟偶像与真人偶像相比，生命周期更长，虚拟偶像人设不会轻易塌陷，可以随时保持“完美”形象，满足了粉丝“无菌审美”“零绯闻”的要求。

虚拟偶像对青年价值观形成的影响

青年是极具个性的群体，其价值观的塑造容易受到他人的影响。虚拟偶像因具有较强的可塑性，成为青年参与媒介想象、赢得主流场域话语权的理想介质。但是，虚拟偶像作为一种介质在参与青年主体活动的同时，不可避免地会对青年价值观的形成产生影响。

一是在追求完美偶像的过程中实现自我建构，容易带来价值认知的非理性。虚拟偶像营造的虚拟社会互动，建立的是一种单向的传播关系。粉丝处于支配地位，虚拟偶像处于被支配地位。这种地位上的悬殊，造成粉丝与偶像的互动缺少双向沟通和自我反思。另一方面，青年对新事物的接受意愿比较强，但又缺乏足够的自我控制和自我约束能力。部分青年在虚拟空间中失去对现实世界的热情，不能清晰地把握和认识自身应承担的责任和义务，造成自我定位的偏差。此外，青年长期处在这种感官的刺激中，造成感官情绪对行为的驱动超过理性的沉思，青年原本应该具有的批判能力和理性反思能力在美好幻境中被消磨殆尽。

二是在深度参与偶像生产的过程中形成“信息茧房”，可能引起价值认同的圈层化。虚拟偶像的青年粉丝，在参与偶像的内容生产时，因为相同的爱好和兴趣建立相应的圈层。青年群体长期生活在固定的圈层之中，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信息茧房”，处在信息茧房中的个体接收外界信息的速度会变慢、特定的信息不断凝聚，甚至拒绝接受外界不同价值观的进入。盲目的排他性，导致圈层中的青年只认同自己圈层的文化所代表的价值体系，不同的价值观难以打破圈层壁垒与圈层中的青年连接沟通。

三是虚拟偶像的泛娱乐化，极易诱发价值判断的偏差。虚拟偶像在粉丝经济、商业资本和信息技术的掌控下逐渐出现泛娱乐化趋势。部分青年在偶像崇拜中不仅得到了娱乐化的情感满足，也逐渐滋生出了娱乐化的心态，主要表现为用娱乐化的态度对待一切，将娱乐作为价值衡量的重要标准。当娱乐产业携带的物欲文化逐渐腐蚀青年的精神世界时，主流价值所代表的偶像就会坍塌，其所承载的价值和思想内涵极易被遮蔽和淡化，造成青年价值判断的偏差。

四是与偶像互动衍生的从众行为，导致价值选择的盲从性。青年阶段是一个人主体意识不断增强的重要阶段，也是实现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的重要时期。但是，在快速的网络交往模式中，人“消失在对象世界之中，几乎容不得片刻的思考和反思”。在缺乏理性思考的前提下，价值选择倾向“从众”，出现“集体无意识”的心理。盲目从众不仅会混淆青年的是非观念，还会对青年的价值判断产生影响，形成对客观事物片面性和表面性的解读，从而造成价值选择上的偏颇，对青年特别是青少年的正向价值观的形成产生不良影响。

虚拟偶像对青年价值观形成的引育策略

虚拟偶像的出现以及虚拟偶像文化的流行，从某种程度来说，是青年群体主体性崛起的标志，对青年价值观的形成产生重要影响。因此，要做好虚拟偶像景观对青年的价值引领，既要直面虚拟偶像对青年价值观的形成带来的挑战，又要抓住蕴含的丰富机遇，充分引导青年把对虚拟偶像的崇拜转化为学习的动力和成长的榜样。

一是要规范技术发展：虚拟偶像技术矫正与伦理道德约束的双向驱动。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虚拟偶像技术平台，为青年价值观的形成提供技术保障。一方面，强化虚拟偶像技术平台价值引领的主体责任，有关方面要做好“偶像把关人”的角色。另一方面，利用虚拟偶像的技术优势，“嵌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主流媒体和政府部门可以根据青年喜好，设计出既能满足青年需求，又被赋予“正能量”的专属虚拟偶像为其代言。这种正能量的虚拟形象既可以与青年话语同频，又能为主流价值观代言，起到了较好的宣传作用。同时，建立和完善虚拟偶像运营平台的伦理道德规范，确保正确价值导向实时在场。

二是增强主体自律意识：青年素养培育与价值引导优化的内外融合。对青年价值观的塑造还要回到青年粉丝群体本身，通过内外融合的方式提升虚拟偶像追星群体的主体性和自觉性。一方面要强化对追星青年素养的培育，塑造青年的自律精神。另一方面要优化青年价值引导方式，结合青年群体的特征因势利导。因此，思想教育工作者就要善于运用计算机算法技术，通过分析数据、解读数据来洞悉青年的价值取向、认知方式和审美追求，精准把控各个圈层中青年的情感困惑、思想变化和现实关切，最后根据数据反馈结果，构造立体式、全方位的教育体系，并结合不同群体特点精准发力，实现对各个圈层的价值引领，真正做到“润物细无声”。

三是优化外部环境：虚拟偶像空间监管与优秀文化供给双管齐下。虚拟空间环境的营造，除了各个主体的“自律”外，还需要发挥监管机制的刚性和优秀文化的柔性，双管齐下为青年价值观的形成营造健康的外部环境。首先要完善对虚拟偶像空间的监管机制，构建协同共治的治理模式。其次，要增加优秀精神文化产品的供给，破除二次元文化的“次元壁”。

面对虚拟偶像这样的新事物，无论是过度褒扬还是全盘否定都为时尚早。我们应当反思的是，虚拟偶像背后折射出怎样的青年文化心态，如何规避虚拟偶像给青年群体带来的负面影响。这不仅需要主动引导青年用理性的态度认清拟像运行的内在逻辑以及对自身的影响，还需要加大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投入和开发，把握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青年传承的价值走向，主动研判并规避青年亚文化带来的风险。同时，我们要将青年群体蕴藏的亚文化创造力引导转化为主流文化的建设性力量，实现主流文化的高质量发展。

来源：劳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