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城内里集市很小，我和金湘玉逛了几分钟就到头了。在街头拐角处，一个老妇人蹲在墙角摆摊卖鸡，老妇人头发蓬乱，头上还沾着鸡毛，面摆着一个竹笼，关着几只母鸡。金湘玉走过去，指着竹笼问：“大妈，鸡怎么卖？”

第15集

城内里集市很小，我和金湘玉逛了几分钟就到头了。在街头拐角处，一个老妇人蹲在墙角摆摊卖鸡，老妇人头发蓬乱，头上还沾着鸡毛，面摆着一个竹笼，关着几只母鸡。金湘玉走过去，指着竹笼问：“大妈，鸡怎么卖？”

老妇人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打量着金湘玉道：“三千元。”金湘玉看看竹笼里的鸡道：“这些鸡有点瘦，能不能便宜点？”

老妇人皱眉道：“已经够便宜了，你不知道把这些鸡养这么大多不容易。你去其他地方都买不到这么好的鸡。”金湘玉犹豫半晌道：“我身上的钱不够，两千朝元能买我一只吗？”

老妇人摆摆头道：“两千朝元不行，你找其他人买吧。”金湘玉回望我一眼道：“我们走吧。”我看着老妇人道：“您这里收美金吗？”老妇人警惕地道：“您要用外汇买鸡？”我郑重点头道：“是的，多少美金一只鸡？”

老妇人紧张地看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才把我拉到一旁，悄悄跟我道：小伙子，我一般不收美金，我看你诚心买鸡，我今天就破例收一回美金，五美金一只，你看怎么样？”我掏出二十美金道：“那我买四只鸡。”

来铁道大院我没带礼物，想买几只鸡送给卢武正和金湘玉他们。老妇人迅速收下美金，塞进裤兜里，然后疑惑地盯着我道：“你怎么有外汇？是合法获得的吧？”我撒谎道：“我家人在外事局工作，这些外汇都是合法所得。”

老妇人喜笑颜开，指着竹笼道：“一共五只鸡，我送你一只，你全部拿走吧。”我高兴地道：“那太感谢您了。”老妇人道：“我应该感谢你，今天可以提前收摊回家。以后买鸡还可以找我，用外汇购买我还可以优惠一些，我家的鸡营养价值高，可以用人参熬汤给你老婆喝。”

老妇人说罢，笑眯眯看向金湘玉，把我们俩当成了两口子。金湘玉见老妇人和我在一旁窃窃私语，忍不住过来问道：“你们在聊什么？”老妇人笑眯眯地道：“姑娘，你真幸福，你老公对你真好，买这么多鸡回家炖汤你喝。”

金湘玉的脸瞬间绯红，尴尬地解释道：“大妈，您误会了，我们不是两口子。”老妇人抓住金湘玉的玉手道：“大妈知道，大妈是过来人，你们还在谈恋爱，还没结婚时吧？”我清清嗓子道：“大妈，我们也没谈恋爱，我们就是朋友关系。”

老妇人扫视我们俩一眼道：“不要骗我，我看你们很般配，好好珍惜彼此，不要让自己遗憾。”老妇人的一番话，让我和金湘玉尴尬不已，我们相视而笑，金湘玉的脸更红了。老妇人把笼子递给我，鸡在里面扑腾着翅膀，我拎着有点费劲。

和金湘玉回到铁道大院，卢武正和韩湘玉还没回来。朴勇进在院子里劈木头，他的力气很大，一斧头下去，木屑四溅，发泄着心中不满。韩静宜和卢武正处对象，对朴勇进打击不小。见我们回来了，他冷冷地问：“谁买的鸡？”

金湘玉指着我道：“卢伟正同志买的。”朴勇进打量着我道：“看来你挺有钱的，买这么多鸡吃得完吗？”我笑道：“大伙一起吃。”

朴勇进冷冷道：“算了，我不喜欢贪便宜。”我跟朴勇进道：“我来铁道大院做客，打扰大家了，你拿只鸡回家炖汤。”我打开笼子，想分一只鸡给朴勇进，谁知刚打开，笼子里的鸡就钻了出来，扑腾着翅膀，爪子差点抓到我的脸，吓得我后退几步，笼子里的鸡都逃了出来。

听到鸡叫声，卢武正养的黑狗千里马，从狗窝钻了出来，在院子里追赶受到惊吓的鸡。一时间，铁道大院鸡飞狗跳。我哭笑不得地道：“怎么办？”

金湘玉笑道：“一起抓鸡呗。”金湘玉撸起袖子，率先行动，她猫着腰，伸出双手，悄悄靠近墙角旁一只老母鸡，猛地出击，鸡没抓到，自己倒是摔在地上。等她站起身，见我在一旁傻笑，她尴尬地道：“你是人民保安，坏人抓不到，几只鸡总能抓到吧。”

我意识到自己现在以卢伟正的身份和她交往，身为人民保安，如果几只鸡都捉不住，有点说不过去。鸡上蹿下跳，我几次出击，都扑空了，累得气喘吁吁。朴勇进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摇头，放下手中的斧头道：“亏你还是人民保安，就这身手和反应比卢武正差远了。”

我摸摸头道：“这些鸡不好捉，要不你试试？”朴勇进道：“你等着，我教你如何正确捉鸡。”朴勇进转身进屋。我和金湘玉面面相觑，金湘玉突然把手伸向我头顶，胸脯靠近我的下巴，我以为她要对我耍流氓，脸一红，尴尬地道：“金湘玉同志，你要干什么，我是很传统的人。”

金湘玉从我头上摘下一根鸡毛，在我面前晃晃道：“你头上有根鸡毛，我帮你清理掉，你刚才说你很传统，什么意思？”我清清嗓子道：“没什么，谢谢你。”金湘玉没有扔掉鸡毛，而是放进兜里道：“就当你送我的礼物。”

对眼前这个淳朴的朝鲜女孩，我还是有些好感的，不过这种好感和爱情无关，毕竟我心里装着金孝珠。朴勇进很快出来了，他手上多了一个网，瞥了我一眼道：“看清楚了，抓鸡要用网，徒手肯定不好抓。”

我郑重地道：“非常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朴勇进认真地道：“做事要动脑子，不能蛮干。”在朴勇进和千里马的配合下，鸡很快被抓住。千里马最后一嘴鸡毛，它是一只很聪明的狗，就是不知道什么品种。

为了表示感谢，我送了朴勇进一只鸡，朴勇进倒是没客气，收下鸡说要送给韩静宜。我也不好干涉，送出去的东西，别人怎么处理是他的自由。铁道大院的人大部分上班去了，不然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肯定引来关注。

朴勇进本来也要上班，因为卢武正和韩静宜的事，他无心上班，跟单位请假了。朴勇进跟我说了声谢谢，拎着我送他的鸡回屋了。我看看金湘玉道：“这两只鸡你拿回去。”金湘玉道：“你已经送我鸡毛了，鸡我就不要了。”

我哈哈笑道：“鸡毛又不能炖汤喝，不用客气，刚才看到你想买鸡我才买的，你不要的话，这些鸡就白买了。”金湘玉犹豫半晌道：“那行，太感谢你了，刚才在集市上，我看你用外汇买的鸡，你怎么会有外汇？”

我跟金湘玉道：“我家人在外务部门工作，所以家里有点外汇。”金湘玉欲言又止，我盯着她道：“你想说什么？”金湘玉支支吾吾道：“你还有外汇吗？我想跟你兑换一点。”我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外汇干什么。

金湘玉立刻补充道：“我不会让你吃亏，按照市场价和你兑换。”在朝鲜这么长时间，我清楚朝鲜汇率相当不稳定，官方和民间的汇率差别相当大，两者相差十倍不止。朝鲜普通民众，想通过官方渠道兑换到美金和中国元等外汇，基本不可能。

而美金和中国元等外汇在朝鲜属于硬通货，价值比朝鲜稳定很多。所以家境优越，有渠道搞到外汇的朝鲜人，或多或少会藏些外汇。我淡淡笑道：“你要兑换美金还是中国元？”金湘玉诧异地问：“你还有中国元？”

我跟金湘玉道：“美金和中国元都点，不过也不多，你要兑换多少？”我以为金湘玉会找我兑换上百美金，或数百中国元，没想到她开口道：“我用两千朝元能跟你兑换五十中国元吗？”我不假思索地拿出一百中国元塞给她道：“拿去用，不用给我朝元。”

金湘玉推辞道：“那怎么行，不能让你吃亏。”我满不在乎地道：“不用跟我客气，快收起来。”我话音刚落，院外响起自行车铃声，我们循声看过去，金师傅骑着自行车回来了。金湘玉不再犹豫，收下了中国元。

金师傅从自行车下来，扫视一眼院子，目光落在金湘玉脸上问：“卢武正呢？”金湘玉回答道：“他还在集市上约会。”金师傅黑着脸道：“这小子思想最近滑坡严重，交代他的任务也不好好执行，给他放假不是让他约会的，他和谁家姑娘好上了。”

金湘玉道：“还能和谁好上，和韩静宜好上了呗，您今天不是要上班吗？怎么回来了？”金师傅看了一眼鸡笼道：“今天单位没饭吃，我回来吃午饭，谁买了这么多鸡？”

金湘玉指着我道：“爸，给您介绍一下，卢伟正同志，卢武正的同学，在成川郡人民保安所工作，这些鸡都是他买的。”

对我的身份金师傅一清二楚，今天他给卢武正放假，就是让他监督我。让外国商人进铁道大院，其实不符合规矩。因为他们铁道部门工作失误，附近也没酒店安置我这个外国人，所以临时让我住进了铁道大院。

金师傅打量着我，严肃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小卢同志好。”胡伟微笑着点头回应道：“金师傅好。”金师傅没有在女儿面前点破我的身份，可见他不想金湘玉知道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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