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最受人欢迎的排列，是把刘冰列为最下等，依次是叶晓明、冯世杰、林雨峰、欧阳雪、肖亚文、韩楚风、周建华……丁元英在第二，而芮小丹为第一。

很多读者喜欢把《天道》里的人物按思想境界分等。

最受人欢迎的排列，是把刘冰列为最下等，依次是叶晓明、冯世杰、林雨峰、欧阳雪、肖亚文、韩楚风、周建华……丁元英在第二，而芮小丹为第一。

把芮小丹列为第一的依据，多半是因为丁元英的评价：“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来去自如。丫头，不简单哪！”

这句话的原文来自于王阳明的《传习录》：“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斟酌调停，无非是致其良知，以求自慊而已。"

丁元英拿王阳明的话来称赞芮小丹，是说自己千辛万苦求道求觉悟，不如芮小丹的生而知之、率性而为。

我的看法却完全不同，我把芮小丹列为最低的一等，勉强和刘冰并列。他们俩都是自杀的，都是自寻死路。

我对芮小丹的评价很低，并不仅仅是因为她自杀的行为，还因为她自杀的动机，对人生使命的茫然无知，自始至终挥之不去的死亡探索，和顽固且执着的献祭思维。

从生物学上来说，芮小丹是注定失败的物种。

就像母胎里第8周就要停育的囊胚，她的生命内在力量不足，靠外来的保胎药活到28岁。

芮小丹和父母的感情都非常疏离。非常。

父亲芮伟峰是有名气的导演，他以“我是对的，我都是为你好”的撞鬼二句，生硬地给芮小丹安排人生道路，上策是从事影视创作，中策是当律师。父亲把两种职业选择的SWOT分析得明明白白。

然而，芮小丹选择的是下策，在老家古城当刑警。

芮小丹对父亲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人生规划不认同，背后原因当然是她对父亲的人生不认同。这在芮小丹与父亲讨论父亲执导的电影《天国之恋》时，表现得淋漓尽致。

芮伟峰侃侃而谈正在拍摄的《天国之恋》，对其寄予厚望，认为即将成为“大师之作”。芮小丹一针刺破：“爸，我现在终于知道您为什么没有熬成大师了。”

“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很杀人诛心的。意思是，芮小丹一直认为父亲不是大师，也熬不成大师，只是以前没想清楚原因。现在站在丁元英这个“境界特别高”的男友肩上，终于看清楚了原因。

芮小丹把父亲定义为“欲望催动的不纯粹的主导者”，断定他无法拍摄出“纯粹的天国之恋”。

当女儿还矮小的时候，就不认可父亲。她一直反抗父亲，最后通过攀附上丁元英这棵大树，拥有了她所推崇的“纯粹的天国之恋”，终于得以俯视父亲。

不认可父亲，对于子女来说，非常危险。我曾经为此吃尽了苦头，不惑之年才改邪归正，内在慢慢生长出力量。对父亲认可得越多，内在就越有力量。

芮小丹对父亲不认可，她更亲近母亲张慧敏。所以1个月的休假，她跑到法兰克福和母亲在一起度过。

芮小丹一踏进母亲的餐馆，便注意到了母亲和老男人举止亲密。母亲却没有当场介绍，而是在回家后才讲述自己与戚伯的关系：

戚伯是广东人，54岁，早年离时粤菜馆就留给前妻了，有个女儿跟随前妻，也已经成家，我们交往两年了，他是个老实人，很本分，不爱说话。我们都50多岁了，有个合适的伴儿互相照应着对两个人都好，你在外面也放心点。

母亲在老家古城和德国柏林都有别墅，人设是富家小姐。她嫁给了有才有貌事业成功的导演芮伟峰，却离婚了，跑到遥远的德国开中餐馆。作者豆豆埋下的伏笔，显然是母亲有了外遇，为了追求“爱”而远离家乡。

张慧敏52岁，是个中餐馆老板。找的老伴戚伯有点积蓄，被母亲用一栋双拼别墅掏空了。要知道，张慧敏在柏林和法兰克福本就都有房子的。头一年芮小丹来法兰克福时，还没有戚伯什么事。

母亲告诉芮小丹，她还攒下了30万马克。请注意，故事的背景是上世纪1996年，30万马克在北京二环内买3个5个四合院都不在话下。

你看，芮小丹的母亲，用现在的话说，是不是被人艳羡的“独立女性”、“大女主”？

独立女性母亲，绝不会爱自己女儿的。所以，能推就推。比如对女儿的人生规划，就不假思索地推给前夫：

你都27岁了，女孩子一晃就老了，趁着年轻，赶紧给自己找个着落，你父亲建议你读戏剧创作，他有很多经验可以传给你，也想在你身上有个寄托。

而芮小丹在紫竹园饭店洗碗，手机响了。芮小丹正不知道怎么跟母亲开口。

芮母连头都没抬一下，一边算账一边不紧不慢说：“你等的不就是这个电话吗？你也来十几天了，看我也看了，事情办完就早点回去吧。”

如果芮小丹不提前结束休假，就不会被派到陕西出差，也不会中途偶遇通缉犯失去生命了。

芮小丹从8岁到15岁期间与母亲在法兰克福生活，拥有德国绿卡。从作者豆豆展现出的母女俩对话，芮母对女儿基本上不上心，她更关注自己的感受，到可以跟女儿撒娇的程度。

看清楚芮小丹和父母的关系，就能理解芮小丹的职业选择和情感选择的背后动机了。

父亲对芮小丹非常认可，但芮小丹坚决反抗，要活出独立的人生。芮小丹内心渴望母亲的认可，但母亲实际上对她漠不关心。

芮小丹的人生出路，就只能往外界寻找比父母更强大的力量，得到其认可，方可填充自己内心的空虚和创伤。

芮小丹成长的第一步是回国。芮小丹小小年纪就经常在店里打工，她对自己在德国的生活没有信心，她15岁就开始外求。“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独自回国住在独栋别墅里，读国内的高中，考国内的大学。

芮小丹成长的第二步是学法律。父亲看到她擅长写作和分析人性的特长，加上自己当了多年导演的人脉，给她规划的是影视艺术方向。但是芮小丹坚持报了法律专业，因为“法律”给了芮小丹“强大”的幻觉。

同样是警官大学的同学，肖亚文毕业后从商，在德资背景的基金公司当总经理助理，大城市，窗明几净，金融精英。而芮小丹却回到古城，当一名持枪的制服刑警。

枪和制服，是法律和权力的具象，芮小丹通过强大的平台，试图实现“强大”的感觉。她也因此被欧阳雪看中，给欧阳雪当保护伞，入股其本可独力经营的饭店，每年都有不菲的分红。

1990年毕业的法律专业大学生芮小丹，正儿八经的公务员，拿着工资和分红两份收入，长相也不错，却在5年的长时间里感情完全空窗（只是感情空窗，性不空）。从作者豆豆的故事背景设定中，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芮小丹对伴侣的“精神”要求极高。

芮小丹卡在成长的第三步，找伴侣。芮小丹不甘心地等成了大龄剩女，直到肖亚文心怀叵测地把丁元英送到她身边。

丁元英出场时36岁，清华本科，德国洪堡大学硕士，外资私募基金总经理，2000万身家的离婚钻石王老五，无法掩饰低调的隐居者。

丁元英有过老婆，半年就离了婚，离婚的原因是“冷暴力”。女助理肖亚文，非常漂亮（比芮小丹漂亮得多），一直崇拜他，他却拒之千里，给肖亚文“魔”和“鬼”的感觉。

作者豆豆对丁元英的角色设定，就是超级强者，是“天道”和“强势文化”的具象化，为芮小丹的人生突破而量身定做的启发者、实现者、催化者。

作者豆豆设置了肖亚文对丁元英高开高打的介绍，丁元英对芮小丹漫长时间毫不接触的铺垫，瓦解芮小丹的骄傲，勾起芮小丹的好奇。然后，以高档音响放出来的《天国的女儿》美妙音乐征服了芮小丹。

高品质音响，是一个十分小众的领域，是个奢侈品领域。丁元英的人物原型，很可能是“缠中说禅”的李彪。

而五千家学的同学许总，就拥有一套空军0号音响，比限量版的劳斯莱斯要尊贵多了。Air Force Zero，净重350公斤，售价57万美元，全球限量40台。

我在这儿放一张照片，日本专家清水先生专门飞赴杭州，为许总的空军零号做黑胶唱片的调试，给大家感受一下。

我孤陋寡闻，第一次看《天道》的时候，知道丁元英的音响贵，不知道有多贵。

就像我安排火锅店的优秀服务员去马可孛罗酒店参加宴会，事后问感受，小伙子憋红了脸，说不清楚豪华在哪里，最后破罐子破摔地大喊：“反正就是特别豪华。”

你看，我这么啰啰嗦嗦地说音响，其实是告诉你一个许总在学员群分享过了的真相：“所有的欧美日，所谓的列强，也都是为五斗米折腰的。”

作者豆豆设定的“真正纯粹的灵魂”芮小丹，在昂贵的奢侈品音响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丁元英用遥控器选好指定的曲子，开始播放。

一个纯净到一尘不染的女声仿佛从天国里倾泻而下，仿佛是一双上帝的眼睛怜悯地注视着人类。

一声，只一声，芮小丹骤然有一种灵魂之门被撞开的颤栗，又感觉自己像一个失重的物体被一种神秘的引力带到了没有现在、没有未来的时空。

这是一种什么声音啊，时而像露珠的呢喃，时而像岩浆的涌动，时而让人幻入远古的星空倾听天女的咒语，时而让人在潮水般恢弘的气势里感受生命的悲壮和雄性的本色，向往豪迈人生……

芮小丹被震撼了，心里在惊叹：天哪，太美了！太让人陶醉了！人原来还可以这样活！灵魂原来还可以这样滋润！

你说芮小丹是被美妙的音乐折服了，还是被昂贵的音响折服了？

相当多数的观众都持有前一观点，他们都是不敢说真话的人。作者豆豆也是个不敢说真话的人，但是她编出的故事却草蛇灰线地透露了真相。

此前6年工作都非常敬业和拼命的刑警芮小丹，自从在丁元英那里听了一曲《天国的女儿》，她就痴迷得魂不守舍。

即使向丁元英借走了黑胶唱片，自己的音响却无法放出同样的音质。

这就像是个隐喻，芮小丹无法通过把自己献祭给丁元英，而让自己变得强大。

1996年6月，理性而坚韧的女刑警芮小丹，顶着酷热，在古城疯狂地寻找一套可以播放出同样音质的音响。

芮小丹在古城中开着警车，一家家音响店地逛，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知道自己不该用公车私用，更不该因为一套音响而忽视了自己的职责。但她的内心却无法抗拒那种声音的诱惑，仿佛那是她灵魂的呼唤。

她算了一下自己的储蓄，觉得自己有足够的钱购买那套音响。但当她真正开始寻找时，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她不仅没有买到音响，还因为公车私用和玩忽职守而面临处理。

芮小丹在欲望与理性之间反复斗争，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满足心灵的感应，还是为了寻找灵魂的寄托。她在这种矛盾中，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的防线在心理需求的攻势下全面崩溃。

寻找无果，芮小丹发现“小丑竟是我寄己”。她在全然臣服之前，又细心地做了两次试探，或者说给丁元英出了两道考题。

第一道考题是在欧阳雪的酒店里组了个酒局，这个酒局里欧阳雪和丁元英高手过招梭哈对决的分析，在第3篇里有透彻分析。第二道考题是找丁元英讨要一份礼物，让王庙村村民致富。

通过这两场考试，芮小丹确认了丁元英是自己所见过最强大的力量，然后她彻底地臣服，把自己献祭给了强大的丁元英。

也因此埋下了自己生命的悲剧。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道德经·第七十七章》

《道德经》第七十七章，是电视剧《天道》名称的由来。

作者豆豆原作小说名为《遥远的救世主》，是no句式，意思是没有救世主。小说中借丁元英的口，说出大段佶屈聱牙的说辞，明显来自于康德的个人主义哲学。

尼采走得更远，他声称“上帝死了”。作者豆豆借小说《遥远的救世主》传递的意思是：世上没有神，人可以成为神。

改编的电视剧名为《天道》，则是yes句式，指出了人成为神的路径，就是遵循天道。

个人主义哲学，到这一步都还没毛病。但是作者豆豆往前多走了一步，走到了“利用天道”。

劫富济贫，就是“利用天道”。这是80年代大学生（抱歉是我）的集体迷思，自以为高贵和高尚，与天争命，胜天半子。

1986年入学的法律系大学生芮小丹，为了自己心中虚幻的理想，与“魔鬼”丁元英做了一场交易：献祭自己，在王庙村写一个致富的神话。

丁元英有个小迷弟校友韩楚风，是正天集团总裁，旗下有商场、酒店、建筑等多个产业。如果与王庙村一对一扶贫，完全可以提供大量农民工岗位，源源不断地为王庙村创造财富。

作者豆豆完全不提这个人畜无害、顺应经济发展潮流的办法，而是让丁元英魔性大发，抄起屠刀，降维打击，劫富济贫，从民族音响龙头企业乐圣虎口夺食。

这么做的结果，一是杀死民族品牌乐圣，献祭一个本无大错的民营企业家林雨峰；二是给王庙村带来工业污染，让村民暴露在职业病风险中，刀口舔血地争夺超低的加工费；三是在初生行业过早地压价竞争，把国产音响制造拉进恶性价格竞争。

除了作者豆豆、背后高人李红英、疑似原型李彪等人对工业生产的一知半解，更多的是他们对“强势文化”弱肉强食本性的痴迷，以及对外来文化（德国）的奴颜婢膝。

他们把这种残酷的生存逻辑，植入芮小丹的鸡脑壳，把她装点成神圣、纯粹的形象，贴上“天国的女儿”的标签，然后借助“魔鬼”丁元英的手，僭越上帝，在人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庄子早就对这种思想嗤之以鼻。

庄子将死，弟子欲厚葬之。

庄子曰：“吾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吾葬具岂不备邪？何以加此！”

弟子曰：“吾恐乌鸢之食夫子也。”

庄子曰：“在上为乌鸢食，在下为蝼蚁食，夺彼与此，何其偏也！”

——《庄子·杂篇·列御寇》

“极度纯粹的”芮小丹认定：王庙村民比乐圣公司工人更高贵，帮助村民挣血汗钱比帮助企业家发展经济更高尚。

芮小丹的许愿，直接搭上了林雨峰和刘冰2条人命，间接制造出王庙村血汗工厂，以及接下来更多杀入红海的效仿村庄，以及多年后大量罹患尘肺病的无医保农民。

这个惨烈的神话，即使在最初那一刻呈现出有限的几分璀璨，对芮小丹又有何意义呢？

非常有意义。

甚至可以说，芮小丹把这当成了人生的救命稻草。

芮小丹的父母在她8岁前就离婚了，父亲对她了解却不亲近，她想与母亲亲近却遭遇冷淡。直到15岁，芮小丹再也不愿和母亲呆在一起，她倔强地开始了独立生活。

一个孤独的人，很少有不匮乏生命支持的。她很难感受到力量，迫切地需要强大的支撑，才能维持生命的平衡。

所以，一些早早离开家庭的女性，在情感上对强壮的男性非常依恋，对“英雄”气质特别迷恋，她们甚至对杀人越货的歹徒情有独钟。劳荣枝对法子荣的感情就是如此。

作者豆豆笔下的芮小丹，也是如此。

芮小丹选择学法律，当刑警，就是对强大权力平台的依附。

和一般人印象里的铁血刑警不同，身为公务员的刑警队员和长官，其实大都是遵章办事的，小心翼翼多于冲锋陷阵。所以，芮小丹当了5年刑警，愣是找不到心仪的情感对象。

不但是情感空窗，芮小丹更是对刑警工作的意义也产生了困惑。从故事情节来看，芮小丹的同事们鼠目寸光，见闻浅薄。她抓捕的罪犯们，对法律和刑警缺乏敬畏，多有鄙夷。她不得不扮演坐台女和二奶，学会抽烟之后还染上了烟瘾。

芮小丹在付出了舍生忘死、舍弃贞操、舍弃性别的巨大代价之后，对于刑警的职业生涯发展失去了信心，担心自己再过几年，连“穿制服的花瓶”都没法当了。

没错，“穿制服的花瓶”，如此令人失望的比喻，就是芮小丹对自己的评价，也是警官大学同学肖亚文对她的评价，同时是芮小丹父母对她的评价。

当芮小丹从父亲身边出走20年后，从母亲身边出走13年后，她曾经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强过父母，让他们刮目相看的决心，实现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芮小丹的内心，该有多少意难平啊！

幸好，丁元英出现在她生命中，让她从没有性别的刑警，开始回归女性的角色。

肖亚文给芮小丹安排的角色，是丁元英的保护者。这不是个典型的女性身份，而是以刑警为外表的男性角色。

肖亚文忽悠芮小丹接受保护丁元英的任务时，与芮小丹对谈的环节，也是典型的对待男性的方式。肖亚文没有给芮小丹带礼物，没有承诺芮小丹任何好处，有的只是堆成山的彩虹屁。

硬撑着当男人的芮小丹，渴望找到强大的依靠，让自己可以回归到正常人的身份，包括当女人。

王庙村的扶贫神话，本质上对商业的理解，对人性的洞悉，也就是芮小丹所说的“觉悟”。

丁元英懂得芮小丹想要看到的是什么，所以他没有搞农民工进城劳动力输出，而是投其所好，杀伐果断，向芮小丹展示了残暴而血腥的力量，杀林雨峰，杀刘冰，黜叶晓明，降冯世杰……

芮小丹全然地臣服，毫无保留地献祭了自己。连安排前戏、拉窗帘、关大灯、脱衣服这样本该由女性享受的服务，都自己亲手为之。

可惜，芮小丹所托非人。或者说，她生不逢时。

丁元英是个极端个人主义的人。37岁的他，此刻正处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阶段，极度冷漠无情。

丁元英与父母感情疏离，与大哥格格不入，对妹妹虽然金钱上照顾但心理上拒之千里，他对前妻的“冷暴力”，明显是不愿迁就地俯身沟通，对漂亮的女助理肖亚文不屑一顾。

肖亚文为了能和丁元英保持联系，不惜抛出同学芮小丹作为诱饵。肖亚文知道丁元英一定能征服芮小丹，也猜到了芮小丹内心的爱火一旦点燃，会多么炽热，反过来对丁元英形成一点诱惑。

就一点。肖亚文只有这一点就够了，足够她继续搭上丁元英这根线，顺着爬到成功的彼岸。

芮小丹既不会识人，也不了解自己，牵线木偶似地被安排成了扑火的飞蛾。

飞蛾扑火的可悲在于，她原本是向往光明和力量，做法上却是与火融为一体。

本来，蛾是蛾，火是火，蛾很美，火也很美。然而，飞蛾扑火之后，火还是火，蛾却不复美丽，献祭生命也并不会升华。

丁元英向飞蛾芮小丹展示火焰之美、之璀璨、之光明，他陶醉于自己展示出来的强大，他明知蛾对火的向往以及蛾扑火的风险，却放任飞蛾扑火的结果。

丁元英三番五次强调芮小丹的不配得。他利用芮小丹的渴望和倔强，不断把话题和双方的关系引向死亡。似乎只有在那样的高度，芮小丹才获得和他平等对话的地位。

原计划在法兰克福休假1个月的芮小丹，才呆了13天，也就是刚刚办完丁元英安排的商务合作事宜，就给丁元英打电话说“我想你了”。这种为情郎奔走忙碌而幸福的小女人心态，多么健康，多么自然，充满了勃勃生机。

而丁元英却不顾芮小丹的反对，非要拉着她去耶路撒冷。

要知道，90年代的以色列，圣战者隔三岔五在公共场所引爆人肉炸弹，恐怖事件频发。丁元英在恐怖之城，给刚刚因爱情而恢复生命力的芮小丹，强行上了一堂死亡哲学课。

去过耶路撒冷，芮小丹对丁元英多了一层了解。她说：“你身上有一种残酷的美，这种残酷和耶路撒冷的残酷，是不是也有着某种相似之处？”

回到古城，芮小丹提前结束休假，被安排到陕西出差，然后独自面对3名穷凶极恶的通缉犯。胜利完成任务的代价是毁容、失去双腿。

最后，她以自杀完成了个人英雄主义的壮举。

芮小丹知道，这是丁元英期望她做到的高度。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爬上去了。她用宝贵的生命，换来了丁元英心中对她的认可。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芮小丹还会勇敢地冲上去吗？

一定不会。

芮小丹是自杀的，她自杀的原因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毁容和失去双腿，是以后不能再疼丁元英了。这句话反过来说才更准确，芮小丹知道，毁容和失去双腿后，她不再值得丁元英的爱了。

只有自杀，让这一刻变成永恒，那她对丁元英的爱就永恒了，原本一直担心自己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也终于借这次壮举，而得到丁元英的爱了。

芮小丹从来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肖亚文知道，欧阳雪知道，丁元英知道，叶晓明知道，冯世杰知道……但是，芮小丹自己不知道，她的父亲不知道，她的母亲也不知道。

天生不足的芮小丹，凭直觉活到28岁。她一辈子没有得到温暖的包容，和理性的指引，就被生命中第一次出现的绚烂灯火引诱，头重脚轻地丢掉了宝贵的生命。

仅从作者豆豆的小说和电视剧内容来看，芮小丹不是生而知之者，她是极端个人主义思潮的牺牲品。

把芮小丹拔高成“天国的女儿”，是作者豆豆和一些观众一厢情愿的梦呓。任何向芮小丹看齐的想法，都会阻碍自身的成长，陷入生命的误区。

芮小丹的悲剧，在于她没有认识一位说真话的五千叔，而是碰到了鬼话连篇的丁元英。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下篇文章会继续拆解《天道》人物的性格和命运，回答更多的疑问，给出对普通人有价值的人生建议。

今天就讲到这里了。推荐阅读付费文集《五千叔读道德经》，全世界最贴近人心的道德经解读。

意犹未尽的朋友，就请加入五千家学铁粉群，和同道中人一起畅聊吧。

来源：五子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