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之水》:偷着给厅长洗袜子的丁小槐,是我们最大的心魔

天堂影视 内地剧 2025-02-24 20:16 1

摘要:我同样不耻丁小槐如“狗人”那般,在深夜把马厅长脱下来的袜子,偷偷拿出去洗净,并等在电水炉旁将其烤干。

文丨卿心君悦

我同样不耻丁小槐如“狗人”那般,在深夜把马厅长脱下来的袜子,偷偷拿出去洗净,并等在电水炉旁将其烤干。

但丁小槐说的也对:

“谁不想立起来做个人,倒想当个摇尾巴的东西?”

他活灵活现地、忘我投入地在适当与不适当的场合“摇起了尾巴”,只是因为他清醒地意识到了生活的“辩证法”——

大丈夫以“屈”求“伸”,伸着的人,哪一个不是屈着过来的?屈就是蓄势,不蓄势哪有力量?

把自己看得太“金贵”,人就“金贵”不起来,一开始就把自己看成什么,那到头来什么也不是。

姿态之上,是所谓的尊严——虚荣又可笑的面子;

姿态之下,是对现实的正视,对生活的渴望,对家人的负责。

在《沧浪之水》中,普通医科大本科毕业的丁小槐,与北京研究生毕业的池大为相比,根本就没有优势。

尤其是池大为被马厅长留在省卫生厅的那一刻起,就是当作“后备人才”来培养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优势,更被池大为鄙视为“狗人”的丁小槐,却在晋升之路上完成了“弯道超车”。

丁小槐这个角色,在电视剧《岁月》中戏份很多,但在阎真的《沧浪之水》中,对其的描述反倒没有多少,大多都集中在池大为入职之后,与池大为彻底觉醒之前。

在这段时间内,个人觉得最精彩的莫过于丁小槐给马厅长洗袜子的那段剧情。

当时,马厅长要去安南地区检查工作,随行人员除了司机大徐之外,便只有丁小槐与池大为。

由于到达时间是晚上,当地卫生部门热情招待马厅长一行品尝了“当地特产”,便将他们安排到了宾馆去休息。

在宾馆,马厅长拿着专门给他安排的套间房卡就离开了。丁小槐原本想争取一个单独的房间,让池大为跟司机跟大徐住另外一间,但这个想法没有达成,于是丁小槐只好与池大为挤在了一个房间里。

一进房间,丁小槐就打开了随行带来的纸箱,里面放着的竟是一台豆浆机,由于池大为站在一旁,丁小槐只好含糊地解释了一句:

“马厅长从来不喝豆粉冲的豆浆,口感不行。”

而这一幕自然令池大为暗中大为不耻,然而更让池大为不耻的事情还在后面。

就在丁小槐磨豆浆与煮豆浆期间,洗完澡的马厅长来到了他俩的房间门口,见房间内只有池大为一人,便招呼其去他的房间下几盘围棋。

而池大为刚到马厅长的房间还没有坐下,丁小槐就端着热豆浆恰到好处地出现了,随后丁小槐极其自然地将豆浆放在桌上,顺势就坐在了马厅长的对面:

“马厅长今天再跟我下一盘指导棋,让三子。”

于是,池大为瞬间就从马厅长的对弈者,沦为了观棋人。

当然,对于高傲的池大为来说,即便对这一举动不满,但却不会表现出来,只会在心里完善丁小槐的“狗人”形象。

而在下棋过程中,马厅长无意间提到:

“忘记带袜子来换了。”

一听了这话,丁小槐连忙表示:

“我这就去买一双来。”

话虽然说了,可丁小槐却一动未动,反而看向了一旁的池大为。

此时,但凡池大为能说上一句:“丁小槐,那你快去给马厅长买袜子,这盘棋我先帮你下着”,也不至于让丁小槐小人得逞。

但池大为毕竟是池大为,他只会在心中积聚情绪,再以“不耻世俗的丑恶肮脏”来化解,于是便咬牙就去了。

然而当时已经太晚,附近的商店都已关门,于是池大为回来说了一声没有买到,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丁小槐也返回房间时,已到了半夜,可丁小槐却没有洗漱休息,反倒端着一个脸盆走了出去,过程中池大为口渴去走廊里接热水,这才发现:

原来丁小槐是给马厅长洗袜子去了,此时他正等着搭在热水炉上的袜子烤干。

这一幕再次加重了池大为对丁小槐的不屑。

尤其是第二天,马厅长一早起来便叫来池大为,让他下楼买一双新的袜子,还说:

“丁小槐吧,他还是好心,昨晚把我的袜子洗了还烤干了,怪不得我起来找不到袜子。我看见有两双袜子烤在那里,是不是把我的和别人的一起洗的?这里的盆子也不能用,脚气病很容易交叉感染的。”

见此,池大为更觉得丁小槐这般“钻营”足够可笑。

池大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若按文学评论的说法,他是一个传统的人文知识分子;

但在我看来,他更像是一个现实世界的逃避者。

他自认举世皆浊我独清,对世俗不屑,对钻营厌恶,可实际上却是现实生活中的弱者,身处于现实世界之中,却在灵魂虚构的世界里寻求意义与慰藉。

正因如此,他对丁小槐这般的人,是看不上的。

正因如此,他与董柳结婚之后,在一次单位组织的郊游中,夜晚他搂着董柳坐在大树下面,仰望天上的星星,感叹他们存在的漫长与人生存活的短暂

过程中,董柳问他想星星有什么用,池大为说:

“一个人总得想一些对自己没用的事情,不然怎么叫人呢?”

所谓没用的事情,在池大为的心里就是人活着的意义,那种远离世俗生活的意义。

而董柳听了这话却说:

“要我去想星星,我还不如想一想厨房的事,想星星管什么。”

那天的对话,到此就结束了。

在星空下,池大为有一段特殊的内心独白:

“仰望浩渺的星空,一个人可以得到心灵的平静。为生活中那点琐琐碎碎庸庸碌碌的东西焦虑,惶惶然,值得吗?有意义吗?在星空下我越发坚信,有一个需要用心去感受却难以说明的灵魂的空间真实地存在着,那个空间与世俗世界不同,价值不同,原则不同,眼光不同,一切都不同。”

我们必须得承认,这种脱离现实生活的感悟与追寻,是浪漫的,又是诗意的。

可我们并不是活在天上,而是活在地上。

而池大为正是因为有这种对天上意义的追求,对世俗的抵触与厌恶,逐渐以自认为是清高,在他人眼中却是可笑的姿态,从一个厅里的“重点培养对象”坐上了中医学会的冷板凳。

在这个过程中,令池大为看不起的丁小槐,却以“向下”的姿态在省卫生厅的世俗里扎下了根还结出了果——从普通的办事员升为厅办公室副主任,又升到医政处的副处长。

由此带来的变化就是:

丁小槐凭借自己的运作,将妻子从县农机公司的开票员,调到了离家极近的省人民医院,上班只需走10分钟。

而池大为的妻子董柳在市第五医院当护士,上下班一个来回需要两个多小时,董柳怀孕之后,池大为想把她也调到省人民医院,可即便董柳的业务能力极为出众,在院内是有名的“董一针”,仍旧无法调动。

丁小槐的妻子与池大为的妻子同样怀孕,而池大为的妻子还要比丁小槐的妻子早一个月生,但厅里空出来的房子却分给了丁小槐,以致于池大为的孩子出生之后,只好跟着从乡下过来帮着带孩子的岳母,三代人挤在一间单身宿舍里。

而等池大为冒着会被单位开除的风险,强行占下了一间空房,不久丁小槐又搬进了条件更好的两室一厅。

甚至于在池大为的孩子被开水烫伤之后,医院非让池大为先交钱才给治疗,池大为强调“我是省卫生厅的”“我是中医学会的”无效,池大为半跪在地苦苦哀求无效最终还是丁小槐的一个电话,解决了池大给孩子看病的问题。

世界万事都有因果,而池大为与丁小槐之间这个差距的果,就是池大为亲手种下的因。

也是因为亲自品尝到这个果有多酸楚,多苦涩,痛定思痛的池大为才开始了后来的转变。

还是文章开头提到的那句话:

很多人都像池大为一样,不耻丁小槐。

但是在经历现实生活的几番捶打之后,池大为却不得不服丁小槐

“别人我不知道,丁小槐我是看着他怎么玩起来的。他房子分到了,老婆调来了,弟弟在守传达室,妹妹在食堂卖饭票。才是个副处长呢,一家人都被他从山沟沟里拖出来了,改变了命运。”

在丁小槐给马厅长偷着洗袜子的那次检查工作中,地方官员设酒宴招待马厅长一行,由于丁小槐不合时宜地“挡酒”,被马厅长当众训斥了一顿。

接待结束回到宾馆,丁小槐借着酒劲向池大为哭诉

“有的时候我也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就只少了一根尾巴了。没想到摇得不好还要挨一脚,我家喂的狗我可从来没踢过,下不去脚!

“人怎么还不如狗?光是为了我自己吧,我要挺得笔直的做个男子汉!可是你知道我家在山沟沟里,一家人都巴巴地望着我,我不想办法出席出息行不行?不行啊,我有责任!像我这样的人不靠自己又去靠谁?我弟妹年龄一年年大起来,盼着我带点消息回去,我都没勇气回去过年了。哪怕让他们到食堂里做个临时工吧,到厅里看个大门吧,那也得等我当了个处长才行,对吧?为了这个我要装着对自己无尊严的生活麻木不仁。

“世道就是世道,它的道理是这个讲法,你还想有别的讲法?我只能把头低了,顺着它走,难道谁还能对它要牛脾气?”

后来,丁小槐还是否记得那一晚喝醉后所说的话,这谁也不说好。但可以确定的是,依据后来的事情发展,丁小槐那晚在话里所提到的事情,他都做到了。

到此,我们还能不耻于丁小槐吗?

即便一些人仍旧不耻于他,但丁小槐仍旧是他家里人的骄傲。

正如申公豹即便是仙界的边角料,可他仍旧是家乡的小骄傲一样。

其实,我们的心魔如同未觉醒时的池大为一样,甚至还不如

至少池大为作为那个年代从山沟里走出来的研究生,能陆续发表专业性的论文,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而我们呢,很多人并没有“非你不可”的能力,却也病态地哼吟着屈原的《渔夫》: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或许有一些人,确实有资格在清与浊之间,去选择濯缨亦或濯足。

但对于我们绝大多数人来说,有家庭的重担的在身,清与浊,缨与足,是不是离我们太遥远了一些?

面对世俗,池大为也曾高呼过:

“领导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凭什么叫我靠近他?他怎么不来靠近我?”

这种想法不能说不对,而且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但现实却是:

我们小人物只能围着地球转,总不能要地球围着自己转吧。

也许我们都认为自己能够改变一切,但实际上我们能改变的仅有我们自己,而有时候决定我们命运、决定我们现实生活的,只是那么一个或两个人。

这个人的心思往左边一转,我们就荣了,往右边一转,我们就枯了,一枯一荣,就是天堂和地狱之分。

而我们是想上天堂,还是想下地狱呢?

答案可想而知。

也许这种选择所导致的结果,世俗且没有诗意,甚至还没有尊严。可是真正的尊严,也绝不会建立在一种虚无渺茫且空洞的骄傲之上。

说到底,这个世界就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决定命运的人,一种是被命运决定的人。

我们是哪种人,一目了然。

既如此,我们就没有什么可了不起的,只要能把日子过好,把责任尽到,不给自己留遗憾,那就是最大的了不起。

而这就需要眼睛从天上看到地方,用心去琢磨眼前的东西,就像小鸡琢磨眼前的几粒米一样,只有这几粒米是真的,其他的想再多也没有用。

当然,每个人对生活都有各自的选择。

但是痛过的池大为却清楚:

选择像丁小槐那样活着,是唯一的选择,也是对于生活最好的选择!

卿心君悦,一部剧,一群人,一个草台戏班子!看戏!说剧!品人!观道!

来源:剧集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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