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三点,柏林电影节颁奖礼的喧嚣尚未散尽,姚晨在微博写下“恭喜霍猛导演”时,距离那个在陕西小镇拍摄《武林外传》的冬天,已过去整整十九年。
凌晨三点,柏林电影节颁奖礼的喧嚣尚未散尽,姚晨在微博写下“恭喜霍猛导演”时,距离那个在陕西小镇拍摄《武林外传》的冬天,已过去整整十九年。
这十九年,嘴很大,又不是第一眼美女,又离过婚的姚晨,到底经历了什么?
2006年的冬天,北京郊区的平谷飞龙影视基地,27岁的姚晨裹着军大衣,在《武林外传》片场搓着手背台词。
她饰演的郭芙蓉,一个梦想成为侠女的客栈杂役,每天举着扫帚喊“排山倒海”。
当时的她不会想到,这个带着夸张喜剧色彩的江湖故事,会成为中国情景喜剧的巅峰之作。
“那时我总觉得自己不像个演员。”多年后她在《十三邀》中回忆,中戏毕业后的五年间,她辗转于各个剧组,演过女警、护士、甚至只有三句台词的龙套。
直到郭芙蓉横空出世,人们记住了她的大嘴和爽朗笑声,却也悄然贴上了“喜剧演员”的标签。
这种困顿在2009年《潜伏》开拍时达到顶点。导演姜伟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你太现代了,不像四十年代的乡下姑娘。”
为了演好翠平,她跟着方言老师学河北口音,在剧组集体宿舍住了四个月,每天揣摩如何用肢体语言表现一个女游击队长笨拙的优雅。
当电视剧横扫白玉兰奖时,观众忽然发现:那个“只会搞笑”的姚晨,眼睛里能盛下一整个时代的悲欢。
2014年的某个深夜,刚结束电影《离婚律师》宣传的姚晨蜷缩在酒店沙发上刷微博。
热搜榜上#姚晨演技套路化#的话题刺痛了她——人们开始批评她重复“都市女强人”的形象。那天她在日记本上写道:“当观众比演员更快感到厌倦,就是该转身的时候。”
转身的方向,指向了更幽深的电影江湖。2016年,她零片酬出演独立电影《找到你》中饱受争议的律师李捷,跟着剧组在城中村蹲守两个月,观察单亲母亲如何一手抱孩子一手拎菜篮。
拍摄家暴戏份时,对手演员的巴掌实打实落在脸上,她坚持不用替身,直到颧骨泛起淤青。“疼痛让我想起刚入行时的话剧舞台,那种真实的碰撞感久违了。”
这次冒险为她打开了新世界。2019年,她不仅主演《送我上青云》,更首次担任电影出品人。
在贵州深山拍摄时,她带着编剧团队走访当地道观,与山民同吃同住三个月。当电影里盛男在云雾缭绕的山巅喊出“我想和你做爱”时,这个充满生命力的女性形象,彻底击碎了外界对她的固有认知。
2020年春天,姚晨在北京798艺术区租下一间 loft,挂上“坏兔子影业”的牌子。这个以她女儿小土豆涂鸦命名的公司,承载着更深的野心:孵化中国青年导演的原创故事。
助理记得她面试第一个项目时的场景——面对紧张到结巴的新人导演,她泡了一壶普洱:“别讲商业计划书,先说说你最想拍的那个画面。”
这种对创作初心的珍视,在2022年金鸡创投遇到《生息之地》时达到共鸣。
剧本里北方乡村的婚丧嫁娶让她想起外婆的葬礼:唢呐声刺破雪夜,纸钱在火光中翻飞,十二岁的她第一次触摸到死亡的体温。
“真正的中国故事不在热搜里,在这些即将消失的民间记忆里。”她连夜联系上影集团,为霍猛团队争取到“新人新作计划”的入场券。
拍摄期间,她带着剧组在河南永城农村驻扎五个月。当地老人听不懂“监制”是什么意思,只当她是“那个天天往晒谷场跑的高个子闺女”。
有场葬礼戏需要两百名群众演员,她挨家挨户说服村民参与,最后连九十三岁的村支书都披麻戴孝入了镜。
柏林获奖后,有记者问及成功秘诀,她指着监视器里村民皴裂的手掌特写:“让摄影机诚实地面对土地,土地就会给你答案。”
如今的姚晨,微博认证依然保留着“一个演员”的简介,但她的身份早已超越这个定义。
在《生息之地》的庆功宴上,霍猛举着银熊奖杯向她致谢:“您教会我最重要的事,是创作要有根。”这句话或许正是她四十四年人生的注脚——
从福建小城走出来的姑娘,经历过北漂住地下室的窘迫,也尝过顶流明星的滋味;在商业与艺术的夹缝中突围,最终在扶持新人的过程中找到平静。就像她办公室里悬挂的那幅字:“演戏是见天地,监制是见众生。”
当《生息之地》里农妇在麦田直起腰擦汗的长镜头点亮柏林银幕时,镜头外的姚晨正在帮剧组实习生修改毕业论文。
窗外的梧桐树影投在电脑屏幕上,恍惚间与十九年前同福客栈屋檐下的光影重叠。这或许就是她找到的答案:真正的表演不在镜头前,而在如何为中国电影留住更多破土而出的新芽。
姚晨不再话题女王,却是最有野心和胆识的女演员,监制,下一步就是自己做导演。
来源:走钢丝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