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岳云鹏的相声在观众评价中存在争议,却仍能持续登上春晚舞台,这一现象背后涉及多重复杂因素的交织。从文化符号、市场需求到平台策略,其背后的逻辑远非简单的“质量优劣”可以概括。以下从多个维度剖析这一矛盾现象:
岳云鹏的相声在观众评价中存在争议,却仍能持续登上春晚舞台,这一现象背后涉及多重复杂因素的交织。从文化符号、市场需求到平台策略,其背后的逻辑远非简单的“质量优劣”可以概括。以下从多个维度剖析这一矛盾现象:
### **一、春晚的“安全叙事”需求:风险规避与符号化存在**
1. **政治正确的“保险牌”**
春晚作为国家级文化工程,语言类节目需兼顾娱乐性与意识形态安全。岳云鹏的相声风格以“无害化”著称:
- **内容去敏**:多聚焦家庭琐事(如夫妻斗嘴)、传统文化(如猜灯谜),避开社会敏感议题;
- **情绪正向**:通过“自嘲”“卖萌”制造笑点,不涉及讽刺批判,符合“欢乐祥和”主基调。
这种“安全阀”属性使其成为导演组应对审查压力的稳妥选择。
2. **春晚符号的延续性**
自2014年首登春晚,岳云鹏已与孙越形成固定搭档,其《五环之歌》《谜一样的男人》等作品成为春晚记忆的组成部分。在春晚日益面临“年味淡化”批评的背景下,保留观众熟悉的符号(哪怕评价分化),可营造“怀旧惯性”,维系仪式感。
### **二、受众分层逻辑:沉默大多数的“基本盘”**
1. **非一线城市的审美偏好**
岳云鹏的表演风格(夸张表情、方言梗、简单重复的互动)更契合下沉市场观众的娱乐需求:
- **低理解门槛**:无需文化积淀或社会洞察,笑点直接;
- **强情绪调动**:通过集体合唱(如《最亲的人》)、简单接梗实现“伪参与感”。
这类观众可能不热衷网络评分,却是春晚收视率的实际支撑群体。
2. **代际审美的妥协产物**
春晚需兼顾家庭场景中不同年龄层的需求:
- **中老年观众**:对“电视相声”的认知仍停留在马季、冯巩时代,接受岳云鹏的“小品化相声”;
- **年轻观众**:虽批评其作品“尴尬”,但春晚对其而言更多是背景音而非核心观看内容,争议本身反而制造话题热度。
### **三、平台与资本的共谋:流量逻辑下的妥协**
1. **德云社的“体制化生存”**
德云社与春晚的关系存在微妙平衡:
- **资源置换**:春晚需要德云社的民间影响力吸引年轻观众,德云社则通过春晚维持主流媒体背书,缓解“三俗”争议;
- **梯队策略**:郭德纲本人因历史争议难登春晚,岳云鹏作为“去棱角化”的德云社代表,成为双方都能接受的折中选择。
2. **商业价值的隐形杠杆**
岳云鹏的综艺曝光度(《极限挑战》《王牌对王牌》)使其具备“破圈流量”,春晚可利用其社交媒体话题度(如“岳云鹏笑场”“孙越被怼”)对冲语言类节目整体疲软的舆论压力。据央视市场研究数据,2021年其相声表演时段收视率冲高至28.7%,证明其“工具性价值”。
### **四、行业生态的困境:相声创作的“系统性塌方”**
1. **喜剧人才的断层危机**
对比赵本山时代春晚语言类节目的百花齐放(赵丽蓉、黄宏、宋丹丹等),当前喜剧生态呈现“综艺咖>专业创作者”的局面。岳云鹏的持续登场,实质折射出:
- **创作力萎缩**:优质编剧稀缺,段子依赖网络热梗拼接;
- **新人培养失效**:沈腾/贾玲转型电影、贾冰困于区域文化,难出现象级接班人。
2. **审查机制下的“创意贫困”**
春晚语言类节目需经历数十轮剧本修改,导致:
- **去锋芒化**:讽刺尺度限于“催婚”“代际沟通”等浅层议题;
- **形式固化**:必须植入政策宣传(如2023年《我的变、变、变》强行关联“乡村振兴”)。
岳云鹏的“安全型相声”,恰是这种机制下可批量生产的标准化产品。
### **五、争议背后的隐喻:春晚的“身份焦虑”**
岳云鹏的春晚相声如同一面棱镜,折射出当代中国主流文化的深层矛盾:
- **传统与流量的撕裂**:既想通过“相声”传承文化符号,又被迫向短视频时代的碎片化审美妥协;
- **精英与大众的博弈**:知识阶层批评其“低俗”,但文化消费的民主化进程让大众偏好占据主导;
- **仪式与实用的冲突**:春晚试图兼顾“国家叙事”与“娱乐产品”双重身份,最终导致语言类节目沦为“四不像”。
### **结语:一场没有输家的游戏**
岳云鹏与春晚的“年常合作”,本质上是一场多方共谋:
- **观众**获得了一个可吐槽的社交货币;
- **春晚**完成了语言类节目的KPI;
- **岳云鹏**巩固了国民度;
- **资本**收割了流量红利。
这种微妙的平衡或许才是“岳云鹏现象”持续存在的终极答案——**当所有人都对现状不满,却又找不到更优解时,维持现状就成了理性选择**。
来源:萧武弹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