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海贼王的游戏界面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秦枫拿起他新买的iphone5，接听了电话。这一年他能接到的电话无非就两种，一种是来推销的，一种是朱瑾打来的。秦枫的所有朋友里面只有朱瑾会用电话跟他联系。秦枫不太喜欢接她的电话，因为朱瑾的电话一般只会说三件事儿，她认识了一个

海贼王的游戏界面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秦枫拿起他新买的iphone5，接听了电话。这一年他能接到的电话无非就两种，一种是来推销的，一种是朱瑾打来的。秦枫的所有朋友里面只有朱瑾会用电话跟他联系。秦枫不太喜欢接她的电话，因为朱瑾的电话一般只会说三件事儿，她认识了一个新男朋友，她跟上一个男朋友分手了，秦枫哥哥什么时候来武汉玩。永远只有这三件事儿，秦枫接到电话那一刻就知道，她只有这三件事儿。

每当朱瑾认识新男朋友的时候，秦枫都要听她描述一遍这个人多么多么好，分手的时候，秦枫又要花几个小时听她描述一遍这个人有多么糟心。好在这种电话一年顶多也就那么一两次。除此以外，秦枫和朱瑾几乎没有其他联系。这次在电话里面秦枫跟朱瑾说了明年春天会找个时间去一趟武汉，因为他的大姨妈病情每况愈下。

偶尔秦枫也会很想念她，毕竟在武大最后两年，朱瑾事无巨细的陪在他身边，但是自从来南京以后，他对于维系这种异地的友情是苍白无力的，他也只能任由这种偶然萦绕的想念消散在风里。

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秦枫接到这个电话还是非常开心，否则他就是一个人孤独的度过这个跨年夜。他站在家里的阳台上就能看到外面的烟花，各种昙花似的烟花，那么绚烂。

这一年对于秦枫来说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不平凡的一年，他在新公司站稳了脚跟，成为了技术骨干，开始涉足公司的新产品的架构工作，在游戏里面成为大家耳熟能详的精英玩家，他持有了一年多的深高速在12月份终于回本了，回本对于中国股民来说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还有乔巴帮他弄得微信公众号狸猫集上他也发布了更多的新文章，最重要的是他和谢雨茉的关系也比前一年要好得多。

可是这一年秦枫有了执念，他渴望谢雨茉正式答应做他女朋友或者听到一些甜言蜜语，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停的试探和揣测谢雨茉的想法，反倒让谢雨茉不胜其烦。这一年，他在和谢雨茉的沟通中觉得身心俱疲，很多次他都想结束这种远远超越朋友的亲密关系，但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份关系是他费劲千辛万苦要来的，一旦结束可能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尽管有朱瑾刚才的电话，可是秦枫依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形单影只的度过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他必然会想很多很多，他会想一个星期前琪琪跟他讲的话，关于苏沐花只是他青春的回忆，也会想这一年张文筠和他关系心照不宣的越来越疏远，疏远到琪琪所说的那种所谓的有边界感的朋友关系。也许他还会想许久不联系的朱瑾，很有可能只是因为他们刚刚通过电话。

这一年对秦枫来说最不平凡的一点在于，过了这一年他就三十岁了。即使是家里人不催婚，他也无法抵御内心寂寞的感觉。他时常会有一些龌龊的想法，例如先跟谢雨茉分手，然后疯狂追求张文筠，成功以后让张文筠搬进来和他一起住，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每每想到这里他就会把自己裹在被窝里面。可他心里始终有一个理性的声音在回响：我和谢雨茉不可能分手，我们说好一辈子都是最好的朋友，张文筠也不可能看上我，因为她是那样的完美，比谢雨茉还要完美。

新的一年春节特别早，一月底就是除夕了，有些年假多的同事已经丧心病狂的元旦就回家了。秦枫这个月无聊，把给谢雨茉做的项目作为他第一个开源项目提交到github上面，包含了从前端到后端全部的代码以及部署上云的脚本。这个项目也伴随了他快两年了，每一行代码都倾注了他的心血，到如今已经非常完善和完备了。

一想到回到家父母又要催他去相亲他就很想把谢雨茉带回老家堵住他们的嘴，他在微信上跟谢雨茉开玩笑说：“你跟我一起回宜昌，演一下我女朋友吧。不然我爹妈又要逼着我去相亲。”

“得了吧你，你就是想占我便宜。”谢雨茉无情的拒绝了他。

秦枫听她这么说内心是很心酸的，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让这段关系进一步发展，难道直接向一个手都没牵过几次的女生求婚么？

终究他还是一个人回了家，一个人看着火车外沿途的风景，一个人听着手机里春天的歌。

那是一个很温暖的春节，躲在羽绒服里面完全感觉不到寒冷的那种。白天里阳光和煦，走在滨江公园里丝毫感觉不到这是一个冬天。秦枫和苏沐花是从高中校门口走到江边的，因为校门口的两个保安不肯他们进校门。虽然气温适宜，但江边地上的草还是枯黄的，这是沿江大道靠近苏沐花家的一段，也是他们初中和高中都经常会经过的一段。天气不冷，有一点风，吹脸上也不会疼。

苏沐花不再是以前和秦枫一起跑步的瘦小的女孩了，她长大了也长高了，窈窕的身材，靓丽的面容，但只要她笑起来，就能让秦枫回忆起过去的味道。之前在南京分别以后，这三个月秦枫又开始像大学时候一样，每天都止不住的思念她。秦枫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隆起的肚腩让他的信心越发少了，好在宽厚的羽绒服一包，也看不大出来。

风不大，苏沐花的头发只是略微的摆动着。他们走的很慢，很慢。这一段的江道也没有什么船，江水很浑浊，缓慢地翻滚着。她低着头，跟秦枫说了一件事，年前有个比她小两岁的同事追她，她答应了，她说她年纪大了，拖不起了。

十五年前，苏沐花告诉秦枫他很喜欢窦云的时候，他心里很酸，但是很平静的接受了。

三年前，苏沐花带秦枫见她的男朋友时候，他心里很难过，但是很平静的接受了。

因为他只是她最好的一个朋友，她终究是会寻找自己的幸福的。可是在这一刻，他怔住了。也许他作为朋友听她讲自己的爱情的时候就该像以前那样很平静的接受。但是这一刻他怔住了。他抬头看着苏沐花，清秀的面容上没有了过去的稚气，多了许多老成和疲惫。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刻是他最后的机会。

秦枫面无表情，也许是被冬天的风冻的吧，虽然这天很暖和很暖和。

“花花！”

“嗯？”

“跟我去南京吧。”

“你在说什么？”

“我不放心其他人，没有人会比我更疼你了。你要是找不到好工作就我来养你。”

秦枫在股票账户从10万变成20万的时候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显然是豁出去了，但他的内心是很铿锵有力的，他操作了一年股票就从10万变成了20万，那么两年40万，三年就是80万，四年岂不是就是160万？

苏沐花显得很平静，没有像以前那样跟秦枫开玩笑了。也许她三个月前就感觉到了，只是什么都没有说。

“以前我总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就能一直在一起，可是这十年我们聚少离多。工作以后甚至有时候一年都见不上一次了。这样的友情有意义么？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了，现在想想那不是骗自己么？”

“我会努力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的，你知道我很厉害的对吗？从第一天你就知道。”

“我们说好永远都在一起的。”

秦枫看苏沐花沉默了，他很慌很害怕，他害怕苏沐花像中学时候那样再也不理他了。但是他知道他现在必须说，这时候他不说就会变成永远的遗憾了，可是尽管如此，他依然很慌很害怕，害怕到眼眶都要湿润了。

“枫，你这么说我很开心。”苏沐花终于开口了，她终于是开口了。她不仅没有像中学那样生气，而且她笑了，她对着他笑了，她说：“但是真的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秦枫瘫在石头砌成的栏杆上，他问她，他问了一个他内心最想知道的问题：“是不是我太丑了，你喜欢不起来？”

她也把笑容收起来了，眼睛直直的看着翻滚的江水。她说道："不，你别这样说，你想想，如果我们之间有爱情，不是早就在一起了么？你不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么？"

她朝着秦枫走过来，帮他把敞开的外套拉链拉上了，接着说道："还有我现在都做到公司三把手了，你让我辞了工作在家里当家庭主妇么？"

“我相信你以前喜欢过我，但你现在喜欢的是那个张文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我们强行在一起时没有好结果的。”

苏沐花的几句反问让秦枫的内心接近崩溃。他的全身都在哆嗦，在颤抖，也许是冬天的风太冷了，虽然这天气很暖和。

回到南京以后，秦枫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感觉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他在微信跟乔巴说公众号不做了，他不想写了，他也删掉了海贼王的游戏，在团友的不断挽留下还是决定弃坑了，游戏账号也卖掉了。琪琪是唯一一个没有劝他的人，也跟着秦枫一起弃坑了。整整一个二月份他都没有主动去约谢雨茉，甚至包括那个重要的十四号。

他被强烈的自卑心理击垮了，他此刻非常确信如果他向张文筠这样表白的也会被言辞凿凿的拒绝的。所以三个漂亮而且各有优点的的女孩子对他这样又丑又穷的人来说都只是泡沫只是梦。

二月底，谢雨茉突然很少见的主动来找秦枫，她笑着跟他说：“公司有个同事看了你开源的代码说可以接手这个项目，这样你就不用忙了，但是我拒绝了他。”谢雨茉还绘声绘色的给秦枫讲了讲这个男同事，说他跟秦枫很像，各方面都很像。

秦枫此时身心俱疲，听谢雨茉讲了半天男同事，心里越发难受，就懒懒的回了一句：“那你就让他弄吧，你们一个公司的维护起来也方便些。”

谢雨茉仿佛意识到什么，想起来这几个月秦枫越发冷淡，反问他：“我不答应你做你女朋友，你就不想再帮我做事了对吗？”

秦枫听她这么一说，吓了一个激灵，连忙回答说：“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也是想着这个项目你们老板半年都没提需求了，维护工作很小。”其实他只是特别累，特别特别累，这个项目对他来说花不了什么精力了但他是在太累了。他跟谢雨茉在一起的前面一年让他感觉太累了。

“行，那不劳烦你做了，我跟老板说这事儿我不管了。”

秦枫被吓着了，连哄带骗的跟谢雨茉说他很愿意继续做，可是谢雨茉没有再理他。

从那天起，秦枫脑子里面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一个和自己很像的更帅更年轻的竞争对手，他完全没见过这个人，只是他满脑子都这么想。这项目有啥好做的，这不是明显的没事献殷勤么？

过了几天秦枫看了看服务器日志有人重新部署新版本的记录，去质问谢雨茉：“你不是说不给他做的么，为什么还是给他了？”

谢雨茉更加生气了，跟秦枫说：“你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我跟谁打交道需要跟你报备吗？你管的也太宽了。”

之后她继续旧事重提，跟秦枫说他想找人谈恋爱去找其他人啊，找张文筠，找苏沐花啊，别来纠缠自己了。秦枫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越发崩溃了，他的自信心已经彻底被这两个女人撕碎了。

秦枫心想他一年多时间任劳任怨的在她身边，没想到谢雨茉找到人可以替代他的工作的时候他被当垃圾一样。秦枫只是不知道，谢雨茉确实没有再管那个项目了，是她老板叫人弄的。

过了几天谢雨茉又跟秦枫说：“我跟那人说了，别来找我了，你也别来了，男的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

秦枫不知道这两天的争执跟他这个月没去主动找过她有没有关系，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是觉得心里很累。他不知道自己在谢雨茉心中到底算什么，朋友也不像，备胎也不像，舔狗也不像。他唯一能确信的是一开始在谢雨茉心目中他是老实可靠的伙伴，现在不再是了。他辜负了她，她做到了他一开始要求的一切但是他无力坚持了。也许他再坚持一两年，谢雨茉年纪大了就会急着结婚了，但他完全不知道还需要坚持多久，他也不知道谢雨茉最后会不会选择他。

秦枫认识谢雨茉的时候只是在他孤身一人来到南京需要一个朋友的陪伴，谢雨茉已经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了可是他还是辜负了她，因为他觉得谢雨茉不爱他。对啊，那是当然的了，秦枫心里想，哪个女生会爱上自己最好的朋友呢。

一个月内经历了两次重要变故，秦枫深陷重度的自闭中，他不想看微信，他甚至连找琪琪诉苦的念头都没有了。每天都加班到很晚，一个人回到家里，把自己锁在房间，看着天花板，时不时的就会泪流满面。

三月份中旬，他踏上了一个人的孤独的旅程，他坐上了去武汉的火车，去看望他的亲戚。到达武汉的当天，秦枫躺在酒店的床上，哪也不想去。要不是来武汉是有事情要做，也许他就在酒店的床上躺过去三天了。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高考，他梦见自己考上了南大，苏沐花也考上了南大，他梦见他和苏沐花从高中一毕业就一直在南京上学，生活，工作，可是他发现考卷上的题目自己一道题都不会做，他梦见苏沐花对着他笑了笑，他却一道题都不会做，他要疯了，他正在高考但是他一道题都不会做。

秦枫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他揉了揉眼睛，拉开房间的门，门口站着两个女生，瘦瘦高高的那个打扮的很美艳，虽然很久没见过了，但秦枫知道她是朱瑾，另一个女生个头比朱瑾矮不少，头发上卡通的发卡扎着两个小辫子，眼睛炯炯有神，穿着一套镂花的米黄色连衣裙，看上去非常年轻可爱，仿佛一只充满活力的小兔子。

“你怎么这么早就跑来了。不是说中午么？”秦枫不修边幅身穿睡衣的样子直接暴露在两个女生面前内心非常不悦。

朱瑾做了个鬼脸，揪了下旁边女生的衣服说：“这家伙一大早跑来催我，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时候的闺蜜，听说你要逛武大就嚷嚷跑来了。她叫谢语星。”

“叫我星星就好了。”朱瑾旁边的女生嘟了嘟嘴，眼睛特别圆，像两个能发出声音的铃铛。

“你们去楼下坐会儿，我马上下来。”秦枫叹了口气，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说道。

梳洗完毕的秦枫来到酒店门口，发现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车上贴满了各种各样卡通人物的车贴，朱瑾坐在副驾驶室里热情的跟秦枫打招呼。秦枫心里念叨着酒店的自助早餐还没吃呢，但想着人家已经在车上等着了，只好忍着饿上了车。

朱瑾指了指谢语星，笑着说：“我的御用司机怎么样？”

秦枫看着这个外表清纯可爱甜美的女生很想夸几句，但毕竟不认识对方，不想显得过于浮夸。

三月的东湖烟气朦胧，谢语星沿着东湖一路开到武汉大学门口，找地方停好车。朱瑾招呼饿坏了的秦枫吃了早饭，三人就去秦枫的母校逛了起来。

秦枫已经八年没有回武大了，学校外面记忆里的店铺已经全然不在了，不过当踏进校门口的一刹那，一种熟悉的感觉就荡漾起来。谢语星一路上非常乖的在旁边听秦枫和朱瑾走到一处就要说他们以前在这里做过什么。

“你在那边踢过球，我还来看过的。”朱瑾指着操场说道。

“你在那边自习过，我陪你去过的。”朱瑾指着一个大教室。

“你那次钱包被小偷偷了，我陪你去那边办过证明的。”朱瑾指着那边的一排房子。

“你暗恋你们班一个女生……” 朱瑾指着一片小树林。

“好了，好了。”秦枫打断了朱瑾的话。

他们逛到秦枫和朱瑾那天晚上睡觉的地方，四面翠绿掩映，花香四溢，秦枫看着当年那个稚气的女生已经变得这样的成熟，不由的感慨时光的变迁。

“她看过你出版的那套书，也看过你那个什么傻猫集公众号上的所有文章，她觉得你很厉害。”三人围着石桌坐下来休息，朱瑾见同行的谢语星一直低头没说话，主动跟秦枫说起来。

秦枫一脸不好意思说：“公众号废弃了。”

“啊？为什么啊？”谢语星抢着问。

“第一没什么人看，第二没精力更新了工作太忙，第三，第三，第三，没什么”秦枫琢磨着要不要把失恋的事情告诉他们，准确的说不算失恋，因为压根没有恋过。

“是不是你被苏沐花甩了。”就这样朱瑾神奇般的歪打正着了。因为朱瑾对苏沐花印象极其深刻。不善撒谎的秦枫听到这话也只能承认了。

“你都追了她十几年了，也太痴情了吧。”

秦枫非常不好意思，很想解释几句不是这样的。因为这十几年他和苏沐花只是朋友。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要消沉啊。”朱瑾指了指自己也指了指谢语星，开玩笑的说道。

谢语星听说秦枫喜欢一个女生十五年至今单身非常震惊。

三个人在武大逛了一大圈，晚上在湖滨食堂吃过晚饭，谢语星把秦枫送回了酒店就和秦枫互加了微信回家去了。

秦枫回到酒店换上宽松的睡衣，看着天花板发呆，是啊，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可自己那个芳草究竟在哪里呢？女子像苏沐花这般秀美而且温柔，或像谢雨茉那样漂亮又有趣，或像张文筠那样知书达理而又有魅力，男人自然会爱，若不似这些，必不甚爱，若不爱而求，岂不是辜负人家？想着想着，秦枫又痴了起来。

秦枫正痴着，又听到敲门声，拉门一看，看到朱瑾笑嘻嘻的站在外面。她直接钻了进来，跟秦枫说：“我们好几年没见了，我再多陪陪你吧。”

“你的小闺蜜自己回去了？”

“是呀。我叫她自己回去了。我跟她说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

秦枫叹了一口气，自从春节以来，他就陷入一种无可救药的消沉之中，他的心里有很多很多困惑，委屈，懊悔，不甘心，此时这个曾经很熟悉但又不是太熟悉，活蹦乱跳的朱瑾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逛了一天武大的秦枫和朱瑾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天秦枫毫无顾忌的对着一个陌生人，倾吐了内心所有的秘密，是的，因为当时她是陌生人。十年前，在朱瑾离家出走的那个晚上，秦枫向陌生的她倾吐了所有对苏沐花的思念和爱恋，十年后的今天，秦枫向他倾吐了所有的悲怆和遗憾。

朱瑾刚开始坐在椅子上摆弄电视遥控器，听秦枫说着，就坐到他的身边。很显然对于她这几年的情感经历来说，秦枫描述的只是小儿科。她没有打断他也没有评论他的是非得失，她听得很认真，她很认真的听这个这个男人这几年和她不在一起的心路历程，感受着。

她用湿纸巾擦拭着他湿润的眼睛，他并没有哭，并没有，他只是说的激动了，眼睛湿润了，他没有哭，这些没有什么哭的，但她还是用湿纸巾帮他擦了，甚至她自己的眼睛也有有些湿润了。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后失败了，有什么可哭的呢，完全没有什么值得哭的。他只是觉得很累很累，作为程序员平时的工作就很累，感情上更累，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累。不仅累他在大部分时间都要孤独的面对整个世界，上班，加班，独自回家，独自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朱瑾伏在他的身边，搂住他的脖子，安抚他的情绪，她亲吻了几下他的脖子，留下了嘴唇的温暖和香气，秦枫看到她清澈的眼神，眉毛微微的促动着，她就这样看着他，那种感觉让他内心安宁了许多，因为很快他脑海就被一个声音占满了，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他。朱瑾看他出神，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又在他的下巴和脸颊上留下了几个唇印，秦枫能感觉到一阵阵不一样的香气，有些是唇膏的有些是胭脂粉的有些是来自于发梢，她的手一直抚摸着他的脖子他的背，她不停的吻他，不停的拿走她青春的回忆里缺失的东西。秦枫只有一瞬间想推开她，只有一瞬间，但他只是想了一下，他只是想了那么一下，没有那样做，他完全放弃了，他甚至把手就搭在她的腰上，扶着她悬空的身体。

她坐到了他的身上，抚摸着他的脸，比十年前憔悴太多太多的脸，她虽然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虽然她知道但她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他究竟在做一样什么样的工作，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会在这十年间憔悴了这么多。她凑近的脸看的很清楚他那一双湿润而又空洞的眼神，不再是十年前那双炯炯有神，目空一切的眼神，整个世界都踩在自己脚下的那种眼神。她的手从他的脸掠过他的前胸一直到他的腿上。她褪去了自己的外套，只留了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她柔软的胸脯就贴在他的前胸，这让他聪慧的大脑暂时性的缺氧了，秦枫的呼吸急促了许多许多，他估摸着她要做什么但是又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要那么做，他不再是十年前搂着她睡觉的那个纯真的少年，当时他的心跳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炽烈。他就那样很配合的让她脱掉了自己的睡裤，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任由她照顾任由她处罚。

有许多段感情经历的朱瑾全程都将他照顾的很好，甚至能根据他呼吸的频率降低自己扭动的速度，会轻轻在他耳边呢喃叫他忍住，这是秦枫的第一次但是得到了一次最完美的体验。她像十年前一般把头靠在他身边睡去了。不同的是上次是在冰冷坚硬的石头上，这次是在温暖柔软的床上。

第二天秦枫先醒过来，看到朱瑾的胴体趴在旁边，柔美的秀发散落在她白皙的肩膀上，他出神的看着她姣好的身材，出神的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克制自己，他趴到了她的身上，抚摸她，朱瑾感觉到了，没有拒绝他，她趴在原地，再一次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发泄。

他们早上很晚才起来，秦枫带着朱瑾一起去医院看望他重病的亲戚，一路上两人话很少，朱瑾安安静静的坐在车上，坐在秦枫旁边，看着窗外。晚上又一起坐车回到朱瑾的家，因为她没办法在外面连续住两个晚上。隔天因为很早的火车，秦枫也交代朱瑾不要来送了，独自坐上了回程的旅程。

他低头看了眼谢语星给他发来的一路顺风的文字，还有一连串可爱的表情，出神了。

回程的旅途很单调，但他没有觉得无聊。他感觉他在一个梦里寻回了一圈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世界。好像过去的两年是不真实的。窗外飞驰而去的树林是那么真实，飞驰而去的烟囱是那么真实，飞驰而去的村落也那么真实。

来源：墨香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