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无它,傅谨修让人送来的是一束戴安娜玫瑰,而她喜欢的是爱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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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结婚三周年,孟晩溪发现傅谨修出轨了。
无它,傅谨修让人送来的是一束戴安娜玫瑰,而她喜欢的是爱莎玫瑰。
多年来,从未出错。
他之所以犯下这种低级错误,是因为今天订了两束花,助理在忙碌之间送错了。
半小时前,孟晩溪看到今天的热搜。
#当红小花许清苒恋情曝光#
视频里,许清苒怀中抱着一束娇艳的爱莎玫瑰,她大方表示是爱人送的。
有人拍到就在不久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她的保姆车离开。
下面的粉丝激动不已,纷纷猜测是哪个合作的男艺人。
只有孟晩溪知道,那个人是她的丈夫——傅谨修。
他化成骨灰她都认识。
两人识于微时,他是品学兼优的学霸,而她靠着一张脸走红娱乐圈。
在他公司起步资金困难时,她不要命地接戏,只为支持他的梦想。
她日夜颠倒,一次意外她的子宫受伤,医生告诉她此生都很难再怀孕。
傅谨修连夜赶来,在她醒后的第一时间求婚。
此后她一炮而红,身价翻了数倍,而他的公司在她注资下五年就成功上市。
她在摘夺三金影后桂冠的当天退出娱乐圈,和傅谨修隐婚,甘愿当他身后默默无闻的小女人。
婚后,哪怕没有孩子他们也夫妻恩爱。
今天是两人的结婚纪念日,他迟迟没有回来,原来是去剧组探班。
孤男寡女在保姆车待了一个小时会做些什么,傻子都明白。
不管是商界还是娱乐圈有多乱她早就清楚,只是她没想到,她的丈夫竟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孟晩溪手里捏着一张B超单,她调理了整整三年,才终于怀孕。
原本她是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的。
听到外面传来的汽车引擎声音,孟晩溪收起单子。
开门声响起,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拎着蛋糕,英俊的脸上带着一抹歉意。
“抱歉,今天有点事回来晚了,等很久了吧?”
孟晩溪抬眼看着他,视频中的男人是一身黑色西装。
而他此刻穿着一套烟灰色的西服,熨烫妥帖,没有一丝褶皱,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清贵。
不得不说,钱真是养人。
谁能知道她们两人是从贫民窟最底层爬起来的?
傅谨修如常弯腰拥住了她,声音温柔:“老婆,周年快乐,未来也请你多多指教。”
他的身上没有一丁点陌生女人的香水味道。
孟晩溪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她早已经褪去了年少时的烂漫,只要她想,没人能看出来她的想法。
她搂着男人的脖子温柔道:“老公,你会背叛我吗?”
傅谨修面色凝滞了一瞬反问:“好好的,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在家三年,像是你养的金丝雀,我怕和外面脱轨,你被哪只狐狸精给勾走了我都不知道,要不我重回娱乐圈拍戏吧。”
傅谨修揽着她坐下,“溪溪,当年你为了我的公司拼命接戏,疲惫过度才会受伤,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为你遮风挡雨。”
他执起孟晩溪的手,在她婚戒上落下一吻。
“现在我已经有能力了,让我养你好不好?”
四目相对,他满眼皆是情意。
一个分了心的男人,他还会有这样的眼神吗?
在她犹豫的时候,目光落到桌上的玫瑰。
傅谨修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他勾起她鬓角边的一缕乱发绕到耳后,“今天花店太忙弄错了品种,是我的错,以后不会再犯了,别胡思乱想,溪溪你知道的,我有多爱你。”
孟晩溪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傅谨修,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莫……”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傅谨修的指尖抵在了她的唇上,“老婆,不许说这样的话,我不会,永远不会!”
她没从他的眼底看到一丁点心虚,这才起身,“切蛋糕吧。”
“等一下,老婆今天这么漂亮化了全妆,我给你拍张照。”
他不仅拍了照,还发了朋友圈。
“汤都凉了,老婆你坐着我去热。”
孟晩溪见他在厨房忙碌,她点开微信朋友圈,哪怕才发了一分钟,下面已经有很多共同好友点赞评论。
但她看到了,其中一人正是许清苒。
他们什么时候加了微信?
再一刷新,许清苒取消了点赞,好似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她的心再一次变得沉重。
夜深,男人急不可耐从背后拥住了她,手指探到她的腰际。
孟晩溪按住他的手,“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又喝了调理的中药吗?溪溪,我说过的,那些药很苦,你不想喝就不喝,我们没有孩子也很幸福的。”
她凝视着他清隽的容颜轻喃:“嗯,以后不喝了。”
“老婆,真乖。”
他抱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一如既往恩爱。
凌晨,一场雷雨突然来袭。
今晚孟晩溪睡得不安稳,当男人抽走胳膊的那一刻她就惊醒了。
她看到他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压着声音说了两句话,然后就拿着外套走了。
很快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相识多年,第一次她在深夜里跟踪自己老公。
她刚买的车他还不知道,一路上他都没有发现。
孟晩溪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她们之间有着太多羁绊。
傅谨修不是重色之人,正如他说的那样,他那么爱自己,他怎么可能背叛自己?
或许只是公司出了事,又或许是……
她熄灭了车灯,看到小洋楼外等在路边的女人,在傅谨修下车的那一瞬,她便迫不及待扑到了他的怀中。
轰隆一声,雷电照亮了孟晩溪那张苍白的脸。
第2章
雨幕“噼里啪啦”砸在挡风玻璃,也砸碎了孟晚溪所有的骄傲。
她曾见过导演太太冲到剧组,将女主角从床上扯下来,她拽着女人的头发细数女主角是怎么勾引她的丈夫。
虽然能博得一部分同情,但她自己也沦为笑话,不仅火上热搜,也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笑贫不笑娼的世道,大家对男人出轨包容性很强。
但孟晩溪从未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以为自己会崩溃,会绝望,会痛哭流涕。
可她比想象中还要冷静。
也许是她在备孕三年中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算算时间,她和傅谨修相识十八年。
她们早就从爱情过渡到了亲情。
这些年来他的工作越来越忙,哪怕她成了全职太太,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为了能怀孕她每天喝着各种药,打着促排针,她焦虑,不安。
而他意气风发,事业蒸蒸日上。
她们之间越来越远,出事是迟早的。
她能理解他在自己身上没有新鲜感在外寻求刺激,但并不代表她能容忍这种做法。
正如一早她就说过,她绝不接受背叛。
她唯一的遗憾是这个孩子来得有些不合时宜。
孟晩溪终究做不出导演太太拳打小三的狼狈戏码,哪怕是分手,她也希望是体面的。
回去的路上她开得异常平稳,耐心等了每一个红灯。
没有失控,没有难过,平静得就像以前任何一次外出。
到家后,她收起自己湿漉漉的鞋子,脱下外套,准备上床休息。
可看到卧室里两人恩爱的巨幅婚纱照的瞬间,胃里翻江倒海,她跪在马桶边,将所有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眼泪顺势滚落下来。
她想一定不是她太伤心了,只是她的孕吐反应太大。
男人就和衣服一样,脏了不要就好了。
道理她都懂,可身体还是颤抖不已,她抱着双膝,在空荡荡的浴室哭得嘶声力竭。
天下出轨的男人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那个人是傅谨修?
傅谨修后半夜才回来,轻手轻脚上了床。
如常将她揽入怀中,孟晩溪将他推开,声音带着沙哑:“你身上很凉。”
也很脏。
“抱歉,刚刚出去抽了支烟。”
他的身上确实有浓烈的烟草味道,怕熏着她也就没有再靠近。
昔日恩爱的夫妻,此刻却是同床异梦。
孟晩溪手指放在平坦的小腹,孩子才一个月,甚至还没有出现胎心,现在拿掉是最好的。
这样她能将伤害减到最小。
这个孩子是她好不容易才怀上的,一旦打掉,或许此生她再不能受孕。
她多想要个孩子,但她的精神洁癖无法容忍这个孩子有着肮脏父亲一半的血液。
如果生下来长得还像傅谨修,她的余生都会痛苦。
她蜷缩成虾米状,眼泪无声从左眼滑落到右眼,再浸润到湿润的枕上,她死死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翌日。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天亮才停息。
阳光普照大地,如果不是院子里无数被暴风雨卷落下来的花瓣,她都要以为昨晚的那场暴风雨是做了一场梦。
一大早他就出门了,为了让她多睡会,他没有吵醒她。
如果她没有收到这个快递的话,她一定会觉得他很贴心。
拆开文件袋,里面只有一张B超单。
许清苒,怀孕七周,已经出现胎心。
“呕。”
孟晩溪捂着唇,再次吐了出来。
分明没有吃东西,胃里的东西早就吐得干干净净,她还是觉得恶心。
伴随着胃痉挛,阵痛不已。
从昨晚的鲜花到今天的B超单,许清苒开始向她宣战了。
孟晩溪性子倔强,哪怕她爱这个男人入骨,傅谨修不会轻易放弃她们的婚姻,或许他只是图一时新鲜。
但她明白一旦妥协,余生就会陷于不断争吵,连带着从前的情分也一并消耗干净。
那样的婚姻,还有意思吗?
及时止损,是最好的选择。
出了轨的男人是回不了头的。
婚姻不是做慈善,婚不仅要离,她还要傅谨修大半个身家。
在离婚之前,她决定收集足够多对自己有利的证据,以便她能打赢这场官司。
孟晚溪是理智的,可拿起B超单的时候,她仍旧控制不住颤抖的指尖,眼前发黑,她扶着桌角才止住了踉跄摇晃的身体。
她拿出手机联系私家侦探跟踪傅谨修,然后开车去了一趟医院找主治医生预约流产手术。
医生告诉她肚子里的孩子太小还达不到流产标准,最快也要两周后才能做手术。
孟晩溪走出医院,她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三年了,她将自己禁锢在婚姻的囚牢里,费尽全力才怀上的小生命,在两周以后就要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对不起啊宝贝,妈妈给不了你一个温暖的家庭。
如果你的降生是来受苦的,妈妈宁愿一开始你就不曾来过这个世界。
单亲家庭的痛,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巧合的是她一转身,不远处秦助理站在车边,扶着刚下车的许清苒。
商务车上,傅谨修正襟危坐,他依然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只是那张向来冷静的脸在看到她的时候多了一抹慌乱。
孟晩溪的目光落到秦助扶着许清苒的那只手上。
原来她早就享受着傅太太的殊荣了。
许清苒眼底掠过一抹得意,但语气却显得小心翼翼,“晚溪姐,正好我肚子不舒服遇上了傅先生,他好心送了我一程,你千万不要多想。”
这么快摊牌出乎孟晩溪预料,也罢,该来的总是会来。
孟晩溪穿着平底鞋走过来时,属于影后的气场直接碾压踩着高跟鞋的许清苒。
秦助理被她的目光一扫,心都凉了半截,小声道:“太太。”
孟晩溪声音淡淡道:“先送许小姐去医院,她怀着身孕身体不方便。”
此刻她越是冷静,给人的压迫感就越强。
她上了车,关上车门,朝着傅谨修看去。
他的眉眼和学生时代没什么区别,棱角分明,面容冷峻。
唯一不同的是当年那件白衬衣变成了名贵的定制西装,少年削瘦的胸膛已经长成成年男人健硕的轮廓。
宽肩窄腰,气质出尘,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上位者的威严。
那只和她无数次十指相扣的手随意搭在扶手上,指腹上的婚戒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让她觉得有些刺眼,也有些可笑。
傅谨修做好了被打被骂被质问的准备,可孟晚溪什么都没说,她分明是如骄阳般的性子,此刻只是安安静静看着他。
像是这场婚姻将她所有的棱角都磨平了。
在窒息的沉默中,傅谨修开了口:“溪溪,我和她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
孟晚溪打断他的解释,一字一句道:“傅谨修,我们离婚吧。”
第3章
孟晚溪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他冷静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傅谨修宁愿孟晩溪跟他闹上一场,但她偏偏用最平静的声音说出最狠的话。
她没有化妆,浓颜系的长相本是极有攻击性的,但脸上病态的惨白多了一丝羸弱,让他心疼不已。
她的委屈他看在眼里,傅谨修拿出一份合同递给她。
“溪溪,我知道你现在很委屈,但你看完这个就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了。”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清楚许清苒给他生下一个孩子,将得到两千万以及推广资源。
在孟晚溪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时,他冷静解释:“溪溪,我没有碰她,我只是提供了精液样本让她做试管婴儿,之所以选择她,也是因为她和你有五分相似。”
“我不是没有想过用你的卵细胞,但有两个顾虑,一来你的身体太差,取卵过程很痛苦,二来怕你不会答应,所以我只有退而求其次。”
说到这时,傅谨修牵起孟晩溪的手,声音温柔:“溪溪,我和她只是交易关系,按照协议,她生下孩子后就彻底消失,孩子由我们抚养,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啪!”
孟晩溪反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所以我还该感谢你让我无痛当妈?”
傅谨修挨了一巴掌,心反倒落了下来,“溪溪,我知道你生气,你多打我几下,这样你心里会好过一些。”
孟晚溪平静对视着他带着歉疚的目光,“傅谨修,你觉得我是可以大度到将你和其她女人的结晶当做自己亲生孩子的人?”
“和你交往时我就说过,人这一辈子会走很远的路,遇上不同的人,如果你爱上了别人,一定要告诉我,我的爱情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细水长流,唯独容忍不了朝三暮四。”
傅谨修冷峻的眉眼染上了一抹着急,他迫切想要跟她解释:“我没有朝三暮四,我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你。是,昨晚我去了她那,是因为她说肚子不舒服,她毕竟怀着我的孩子,我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事。”
孟晩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所以在这九个月里,只要她有任何需求,一通电话你就会过去,是吗?”
“溪溪,你没有怀孕你不知道孕期有多辛苦,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孩子,九个月后我和她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能体谅我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孟晩溪的心上,她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
一想到这里还孕育着一个属于两人的结晶,她只觉得可笑。
傅谨修自觉失言,他忙改口道:“我保证,除了日常的关照之外,我和她不会有任何肢体接触,溪溪,我只是太想要一个孩子了,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孩子也没关系,生下来以后让我妈带,我们还是两个人好不好?”
孟晚溪怎么会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小孩?所以她才放下一切,只为孕育出一个两人的结晶。
虽然傅谨修爱她宠她,但他这几年公司正在上升期,大多时候他都在出差,即便回家也疲惫不已。
她怎么忍心让他再为了自己担心?所以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促排针有多疼,那些药有多苦,副作用有多大。
可偏偏老天跟她们开了一个玩笑,她背着他有了孩子,原本是想等胎像稳固再告诉他的,而他也背着她有了和别人的孩子。
也许这就是她们的命,孟晚溪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傅谨修,我们好聚好散吧。”
傅谨修轻叹一口气,下意识摸了烟出来,还没点上又收了回去。
“外婆的头疾又犯了,我刚给她找了顶尖的脑科专家,马上就要会诊,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谈离婚?”
孟晩溪后背爬上一抹寒意,外婆是她唯一的亲人,他深知对她的重要性。
她倾身上前伸手攥住傅谨修的衣领冷冷道:“傅谨修,那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外婆,你竟然拿她来威胁我?”
傅谨修顺势环住她的腰将抵在自己怀中,他的嗓音低沉而又喑哑:“老婆,不是威胁,我只是太爱你,我承担不起失去你的代价,别提离婚了好不好?我会照顾好外婆,也会照顾好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鼻尖萦绕着属于他的冷香味道,是她最喜欢的那一款古龙水。
她随口一提,他用了很多年从未改变。
面前的男人眉目一如往昔,可她却觉得他陌生的可怕。
孟晩溪的手指嵌入他的西服外套一点点收紧,“傅谨修,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分明只差……”
几周而已,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她们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啊!
可如今,那个还没有出生就要被她抹杀的孩子,对于父母的变故毫不知情,还在悄无声息努力成长。
滚烫的眼泪浸入他的脖子,几乎要将他灼烧。
千言万语,到嘴边也不过只剩下了三个字,傅谨修轻喃:“对不起……”
他会好好弥补她的。
他相信只要有了这个孩子,他们的日子会变得更美好。
就在此时,属于外婆的专属铃声响起。
她冷冷开口:“松手。”
傅谨修这才暂时松开,孟晩溪忍住哭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无常。
“外婆。”她的嗓音柔柔的,还有一丝难掩的沙哑。
老人和蔼的声音响起:“溪丫头,好久没看到你和谨修了,晚上过来吃饭吧,我让小陈炖了鸡汤。”
孟晩溪忙点头答应,“好,您在家等我就行,千万别出来接我,也不要去厨房帮忙。”
外婆年事已高,今年摔了一次脑出血,情况一直不太好,孟晩溪最担心的就是她再摔跤。
车子开去了外婆的小院,一路上两人无言。
傅谨修转头朝着窗边的女人看去,她没有化妆,皮肤很白,头发松松盘在脑后,分明生了一张倾城绝色的脸,当眼尾微微泛红时,却没有半点妩媚,只剩下惹人爱怜的破碎感。
他不得不承认,不管自己在什么年龄看到这张脸都会动心。
有人说七年之痒,他们早就过了几个七年。
他对她的爱非但没减少,反而随着岁月增加越发深厚。
如今他的公司越来越大,家里人的催促,他只得出此下策。
也罢,总有一天她会理解自己的不易。
到了外婆家,他主动脱下外套去了厨房。
外婆坐在轮椅上牵着孟晩溪的手连连夸赞:“溪丫头,当初我就知道谨修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他还是一如既往对你好,哪怕外婆走了也能安心了。”
说到这,孟晩溪没控制好情绪眼眶微微泛红,她不想告诉老人,她眼中那个忠贞的白衣少年早已被世俗染上了颜色。
她只能找了个借口:“他已经给你找了最好的医生,等做完手术,别说是走动了,去跳广场舞你照样是C位。”
“你啊,就知道宽我的心,哎,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丫头,你要是能给谨修生下个一儿半女那该多好啊?”
孟晩溪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原本她给外婆准备的惊喜,话到了唇边。
第4章
傅谨修端着汤从厨房出来,“溪溪,吃饭了。”
孟晩溪瞬间回过神。
她不能说出真相,如果许清苒没有成功受孕,那他随时可以取消计划。
但她有了他的血脉,即便是傅谨修知道自己也怀了孕,他只会两个孩子都要。
被他知道自己怀孕后,这个婚就更加离不了!
孟晩溪不是傻子,男人这种生物就像是有缝的鸡蛋,就算他自己不主动招惹,许清苒都会借着孩子的纽带一次又一次靠近他。
如果她选择接受和包容,并不是他口中说的区区九个月而已,而是一生。
她的余生都会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提心吊胆,她会变得患得患失,不再像自己。
而她私心也做不到将许清苒的孩子视如己出,如果许清苒的孩子养在自己名下,那就是一根刺。
一道横在自己和傅谨修中间,怎么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她不是十七岁的单纯少女,以为有情就能饮水饱。
她和傅谨修都是从泥巴里爬出来的人,深谙人性的丑陋。
不能否认她很爱傅谨修,但在爱人之前,女人应该学会自爱。
如果两人的相处需要一个人委曲求全,那不叫婚姻叫乞讨。
孟晩溪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推动轮椅到了桌边。
席间,她巧笑嫣然,没让外婆看出一点端倪。
离开外婆家上车后,她冷静开口:“婚我一定会离的,如果你不愿意,我就起诉离婚,大不了就是多费些功夫而已。”
“溪溪,我真的没有碰过她,昨晚半夜她给我打电话说肚子疼得厉害,我过去守了她一会儿,仅此而已。”
她眉眼清晰,已看不出半点伤悲,“傅谨修,就算你的身体没有出轨,当你和她有了孩子那一刻就是背叛。”
车子停下,孟晩溪将他放在自己手腕的手指一点点掰开:“今晚我就搬出去,你好好考虑清楚,在我还能好好谈的时候你见好就收,否则我们一拍两散。”
看着走向庭院的女人背影决绝,傅谨修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孟晩溪的脾气,他已经竭尽全力将伤害缩到最小,可她的反应比想象中还要大。
他用了十八年的情分去赌她的心软和妥协。
他绝不允许失败!
孟晩溪走进这个承载着几年欢笑的婚房,一砖一瓦,一花一草都是男人按照她的喜好置办。
他曾说过要将她宠成公主,他没有食言。
婚后的每一天她都觉得幸福。
佣人上前询问:“太太,厨房温了燕窝,现在要吃吗?”
“不用。”孟晩溪径直走到衣帽间收拾衣服。
她喜欢穿旗袍,衣柜里满满当当都是各种颜色的旗袍,是他飞到世界各国找最顶尖的设计师订制,甚至他不惜耗费大量时间去学习刺绣,只会亲手给她制作一条独一无二的旗袍。
首饰盒里翡翠琳琅满目,只因她说了一句喜欢翡翠的质感,凡是拍卖会上有上好的料子,不远万里他都会飞过去拍下来。
每次出差他都会带礼物回来,有时候是名贵的奢侈品,有时候只是他回家路上见到的第一朵花。
他是真的爱惨了她。
他们从一穷二白走到今天,他说不会再让她过一天苦日子,往后余生的每一天她只要微笑就好了。
看着每一件东西都承载着两人美好的过去,孟晩溪强忍了一晚的眼泪在此刻滑落。
她缓缓摘下手上的婚戒,眼泪顺着婚戒浸入黑色丝绒盒。
一滴两滴,很快就消失不见。
“老婆,你一定要做到这一步吗?”
傅谨修伸手按住她的手指,“你说过的,永远不会摘下这枚戒指的。”
孟晩溪抬头,对上那双深沉的眼,他的眼底泛着血丝。
其实她真的希望他再坏一点,那样她就能走得义无反顾,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如刀割。
她要亲手将深情掩埋,像是往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捅下一刀又一刀。
孟晩溪哑着嗓音:“傅谨修,夫妻一场,好聚好散吧,我不想将我们最后一丝情分都消耗在争吵中。”
不管是首饰还是那些名贵的旗袍,她一件都没有带。
她只带了几件日常的衣服,在深秋夜里拉着行李箱离开。
徐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这一对可是她们见过最恩爱的夫妻。
小夫妻吵了架,她也吓得大气不敢出。
傅谨修将她拦在了车边,“你如果不想见我,我走,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要去哪?”
待在那处全是两人美好回忆的房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怕自己会念着他的好,她怕自己会心软。
“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做傻事。”
她将他的手指掰开,“傅谨修,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说完她上了车,关上车门发动车子。
高大的男人就站在路边,那双深爱她的眼底弥漫着痛苦,他开口道:“溪溪,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是啊,创业初期他被合伙人卷走了所有资产,躲在废弃仓库角落,是她找到了他。
她抱着他说:“你还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离开你的。”
反光镜里的男人像是失去了心爱的东西,满脸悲伤。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不顾一切扑上去抱住他。
孟晩溪没有停留,在看不到傅谨修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决堤,无法控制地泪流满面。
她的指甲深深抠入方向盘皮套中,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往前走,不要回头……”
第5章
孟晩溪像酒,很烈。
滑过喉咙时尽是刀锋般的撕裂感,却还是让人回味无穷。
她的身上有着天然的野性,让看到她的男人都会生出一种征服欲。
傅谨修深知这一点,他才会迫不及待成长,长到羽翼丰满,替她遮风挡雨,也让别人无法觊觎的地步。
他已经能好好保护她了,可为什么最后将她逼走的人成了自己?
留在两人的婚房,指尖抚过每一件首饰。
他仿佛还能看到女人穿着漂亮旗袍,在他面前转圈的模样。
虽然别人都觉得她像玫瑰一样夺目却带刺,只有他知道孟晩溪在他面前的温柔小意,她有多乖。
他点了支烟,很快又熄灭了。
哪怕孟晩溪不在身边,他也不想弄脏了他们的卧室。
他回到书房,秦助理在一旁提醒道:“太太在兰斯酒店办理了入住,刚刚接到消息,太太联系了梅姐,看样子,她是想复出了。”
傅谨修敲了敲烟灰,白烟弥漫着他的脸,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你透点风声出去,别让她上戏。”
秦助理一愣,跟了傅谨修这么多年,他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给孟晩溪。
“傅总,现在太太正在气头上,你不哄着反而打压她,你不怕将太太逼得越来越远?”
“我就是要将她逼回来,她离开三年,娱乐圈早就换庄洗牌,这些年她被我娇养,怎么能经得起外面的风吹雨打,很快她就明白我才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只有我才能提供最温暖的庇护。”
烟雾散去,露出傅谨修那张冰冷刺骨的脸。
秦助理突然明白,身边的男人不仅仅是一个疼爱妻子的男人,更是手握权势的王。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权势更好用的东西?
“秦助理,警告那个女人,让她安分守己,再有下次,我饶不了她。”
那唇齿间溢出的冰冷让秦助理背脊发凉,“明白了。”
孟晩溪在酒店安顿好,回忆这几年来她不是在看医生就是在调理的路上。
她的世界除了傅谨修就只剩下备孕。
偶尔刷到昔日那些旧面孔在红毯上熠熠生辉,她不是没有羡慕过。
可她这个人很倔,哪怕当初在事业巅峰隐退,她也绝不后悔。
现在看来,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原本就是一个愚蠢的错误。
梅姐是将她从十八线一举捧成影后的人,两人有很深的情谊。
当初她在巅峰时隐退,梅姐气得差点没用勺子撬开她的头盖骨,看看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是断交后她第一次主动联系梅姐,当初的电话号码已经变成了梅姐的助理。
小助理声音客气:“晚溪姐,梅姐请了长假出国度假了,我也联系不上她,很抱歉。”
能让那个事业狂请长假,孟晚溪有些奇怪。
不过她现在是自由之身,只要她想复出,就凭她三金影后的头衔,她不愁没有工作。
男人算什么呢?等她忙起来就会忘记一切了。
孟晚溪从来就不是个内耗的人。
她接连拨通了几个熟悉的导演电话,透露她想要复出的消息。
复出的第一战,她得挑选一个好的剧本,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提携过她的王导对她态度很好,“怎么?生完孩子想复出了。”
提到生完孩子几个字,好似狠狠撕开了孟晚溪的伤疤在上面撒盐。
她保持着微笑避重就轻:“王导手里有没有好的剧本,我们再合作一次。”
“我最近在家带孙子呢,老李那边我听到风声,他手上有个本子不错,正在挑选女主,你要不要去试一试?”
“谢了王叔。”
她挂了电话,晚秋的风从露台吹来,激起她一身冷意,她下意识开口:“阿谨,关下窗。”
声音响彻在空荡荡的卧室,孟晚溪愣了一瞬,身体还维持着他在身边时的习惯。
她赤脚下地关了窗,打量着那张床,以前她有觉得床这么大吗?
事实上家里那张是他特地定制的床和床垫,比起酒店的标准床体还要大。
可不管她睡在那个位置,那人都能精准找到她,将她捞入怀中。
这个习惯保持了很多年。
离开傅谨修的第一晚,孟晚溪失眠了。
这样的深夜会很容易让她忘记他的坏去记得他的好,理性和感性脑中天人交战。
她无聊刷着手机,看到傅谨修发了一条动态。
一只猫依偎在西装革履的男人怀中,男人露出来的手温柔安抚着喵喵叫的狸花猫,虎口处一道伤疤十分明显。
文案:想妈妈了。
孟晚溪一遍遍看着那只有几秒钟的视频,心里像是被一只利刃撕扯开来。
傅谨修,这个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男人。
他是懂得怎么拿捏她的。
十月是她几年前发现的流浪猫,当时野狗正在撕扯一窝的小猫仔,孟晚溪营救时野狗猛地朝她咬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是傅谨修赶到,野狗咬在他的虎口,留下了这个伤痕。
想到那时候他鲜血直流,却还要哄着她的温柔模样。
孟晚溪鼻尖酸涩,握紧了手机,对他和十月思念的心情到达了极点。
可就在这时,她看到许清苒又给他点了一个赞。
那个带着玫瑰头像的女人,永远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傅谨修和孟晚溪是情侣头像,他是伸手递玫瑰,而她抱着同一束。
不知什么时候许清苒也换了张和她构图一样的头像。
孟晚溪觉得恶心,抬手换掉了一切。
傅谨修突然发现置顶的“最爱的亲亲老婆❤”头像已变成空白。
他点进头像,孟晚溪的昵称变成句号。
个性签名也换了。
——全剧终。
第6章
翌日一早,孟晚溪脸色很差醒来。
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的床铺,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和傅谨修分开的事实。
她有气无力走到洗手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如纸,眼下的黑眼圈也显得格外明显。
昨晚没有关窗有些受凉,她打了个喷嚏。
酒店管家送来了精美的早餐,每一样都是她喜欢的,不用说也知道是谁让人送过来的。
她是个情绪化很严重的人,太过伤心就没有食欲。
从前拍摄灾难题材的电影,一个多月的拍摄,她瘦了二十斤,让傅谨修心疼坏了,每天忙前忙后给她准备吃的,养了小半年才给养回来。
后来她所有的剧本他都要亲自过目,绝不让她再演惨虐剧情。
那样疼爱她的人,却是亲手给了她一个最虐心的婚姻结局。
孟晚溪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嘴角无奈抽了抽,“真是对不起啊,托生到我这种人的肚子里,让你受委屈了,小家伙。”
得知怀孕后,她在家将一本字典都快翻烂了。
想了一百多个名字备用,那些无不寄托着她所有美好寓意的名字,到头来却用不上了。
她只能称呼孩子为小家伙。
“小家伙,妈妈将你带到这个世界,却又要亲手将你抹去,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再挑选我这样不负责任的妈妈,好不好?”
虽然毫无胃口,想着孩子还有两个星期就要离开她了。
那也曾是她心心念念盼了三年之久的孩子啊。
天生的母性让她没有因为饭菜是傅谨修准备的而拒绝,她大口吞咽着。
这似乎是她最后能为孩子做的事了。
吃完早餐,她遮了遮黑眼圈,换了身素雅的衣服出门。
昨晚她就和李清则提前沟通过了,当年她在业内演技口碑极好,尤其是最后一部电视剧大爆。
她复出第一部剧一定备受瞩目,李清则很爽快就将剧本发给她,让她今早就来试戏。
孟晚溪刚赶来,李导的助理小张就在一旁恭候了。
他的神情恭敬,却又带着一丝丝歉疚。
“孟老师很抱歉,我们的女主角已经定下了。”
“定了?”
她不相信,昨晚李清则还是一副期待的模样,即便她多年没演,也不至于机会都不给就定了别人。
“李导呢?”
“李导一早出国参加颁奖典礼去了,他让我转告你实在不好意思,下次有好的剧,一定会第一个想到孟老师。”
这事摆明透着不对劲,孟晚溪莫名其妙吃了一个闭门羹。
她相继拨打其他导演的电话,风向在一夜之间变化。
导演们纷纷找借口避开和她的接触,唯有王导提醒了一句。
“晚溪,你性子烈,是不是得罪了哪位大佬?京圈的导演都被警告了,不许和你合作。”
孟晚溪只觉得后背发凉,傅谨修用她拼了命给他换来的权势,到头来却堵了她的路。
傅谨修早就布了一个大局。
从诱她隐退那一天开始,他就一步步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关在笼子里,不会再给她展翅高飞的机会!
她的存款在前两个月他以资金周转为由转走,如今她手上只有五万块零钱。
总统套房,她还能住三天。
怪不得他有恃无恐,原来他早就筹谋好一切。
三天内,他要逼她回家!
她的沉默让王导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性子最烈,当年拍摄那场马戏,差点被马摔死也不愿放手,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放弃,京圈没戏,还有别的圈子,以你的本事,只要给你一个机会,我相信就会扶摇直上。”
王导给她指的明路,傅谨修的大本营在京,他总不能只手遮天到整个圈子。
港圈。
她脑中想到一个人。
《微臣》是她退圈之作,她和这部剧的男主双双摘得影帝影后桂冠,那一阵子她和霍厌的CP粉走火入魔。
傅谨修吃了好大一顿醋,为了哄他开心,她才会在颁奖典礼上对他隔空表白,向众人宣布自己即将结婚生子,开启下一阶段的人生。
如果她复出的第一部剧能和霍厌拍摄,这部剧一定会爆!
而且霍厌是港圈的人。
孟晚溪从上千个联络人里找到了他。
他的头像竟然是当年拍摄微臣的剧照。
那张照片里,身穿黑衣的他单膝跪地。
像是臣服。
那么多场戏,她已经记不起这是哪一场。
三年来她没怎么关注娱乐圈,只隐约听说霍厌在拍完那部剧后回了港市。
随着影视行业寒冬,短剧兴起,很多艺人都转行,她没再听说过他的消息。
也许,这个微信号他早就没用了。
所以才会停留三年前。
他唯一发的一个朋友圈,也是那部剧的剪辑片段,应该是当初宣传才发的。
走投无路的孟晚溪试探性发了两个字:[在吗?]
她本以为这条信息会石沉大海,殊不知很快对方就回复过来。
霍厌:[我在。]
她惊了,竟然秒回。
霍厌的性格很冷,尤其对蓄意接近他的人,他毫不手软。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拍戏吗?
就在她迟疑之时,手机震动。
霍厌:[我在等你。]
她飞快回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霍厌:[方便。]
霍厌比想象中还要好说话,孟晚溪买了最近的机票,立马飞去了港城。
快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她一直忐忑不安。
且不说对方还有没有拍戏,她连剧本都没有,就这么贸然赶了过来,会不会太冒昧了?
霍厌一下戏就人间蒸发,应该很不喜欢被人打扰吧?
出了航站楼,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黑车前那俊美非凡的男人。
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他的身姿挺拔修长,卓越俊朗的五官十分扎眼,神色一如既往冷冷清清,薄唇紧抿。
剪裁得体的西服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男人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是高高在上的矜贵。
他慢条斯理抬起手,露出的手骨修长,白得惊人的手腕盘绕着一串黑色佛珠,显得他整个人禁欲又出尘。
只是那双黑瞳落到她脸上时,孟晚溪好似在里面看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又低沉:“孟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霍厌。”
两手相交,他手掌的温度很高,轻轻包裹着她时,好似有人往她手上纵了一把火,带着密密麻麻的滚烫洒落在他触碰的肌肤上。
除了拍戏,她已经多年没和异性触碰。
短暂的相触后立马抽回手。
四目相对,他那双淡漠的眼看似毫无波澜,却又像是平静的海面,底下早就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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