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侯宝林同志参加了赴朝慰问团,最近刚刚回国。前两天,他在一个晚会上说了一段相声,说的是《美国俘虏》。他一说“我特别到俘虏营去看了看”,台下就笑了;“因为那儿有我的材料,我要拿回来,好编我的新相声”,台下笑得更高兴,更满意了。因为他这么做正是大家希望着,期待着的。
一
侯宝林同志参加了赴朝慰问团,最近刚刚回国。前两天,他在一个晚会上说了一段相声,说的是《美国俘虏》。他一说“我特别到俘虏营去看了看”,台下就笑了;“因为那儿有我的材料,我要拿回来,好编我的新相声”,台下笑得更高兴,更满意了。因为他这么做正是大家希望着,期待着的。大家都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他果然这么做了。
他说得最精采的是这一段:
“我问一个俘虏:‘你在国内是干甚么的啊?’翻译翻给他听;他说是‘工人’。‘做什么工啊?’——‘是箍桶的’。‘你在国内一月挣多少钱啊?’——‘一百五十块美金。’‘你在这儿呢,在军队里,一月挣多少钱呢?’‘也是一百五十块美金。’我一想,‘那你干甚么要来,你是爱打仗玩啦?’他说:‘不是的。在美国,一月挣一百五,刨去房钱,连半个月饭也吃不上。在这儿,有人管饭,管衣服,还不用发愁房钱——每月净落一百五十块钱。’‘那你不怕危险?’‘没出国的时候我就弄了张投降证,早就都填好了。’我那么一想:‘合着你们不是来打仗,是来做买卖来了,你们这是‘企业化部队’?”
“企业化部队”,太妙了!
“企业化部队”,多么尖利的讽刺,多么恰当、深刻的讽刺啊!
这样的讽刺从那里来的,这不是坐在家里“制造”得出来的。侯宝林同志不管多么聪明,如果不是参加了慰问团,不是到了一趟朝鲜战场,没有跟志愿军战士们在一起,没有亲眼看到美国的军队在朝鲜制造的灾害,没有见到他们被俘之后的可耻的样子,没有对于他们的深刻的恨和深刻的轻鄙,他不能给他们下出这样的总结。
台下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虽然只有五个字,而且说得轻轻巧巧,毫不夸张,非常含蓄。
这是相声中的“上乘”。相声是完全可以不用庸俗的内容和形式取得效果的。相声是完全可以作为宣传武器的。相声是完全可以跟政治结合起来的。相声一定要有思想性,深刻的思想性。
二
侯宝林同志这回不只是来说一段相声,他同时宣传了捐献飞机坦克、支援志愿军战士。他说得很好,他脸上有以前在台上不大看到的激动,从心里出来的激动,我们看见侯宝林身上有了一种新的东西,新的感情。最后,他说:“咱们北京在毛主席跟前,北京,件件事要走在全国的前头。”
这句话要用流行的语言“翻译”过来,应当是:
“北京是在毛主席直接领导之下的,北京应当在每一个工作上,在全国范围内起带头作用和模范作用。”
两相比较,哪一个语言更生动,更亲切,更容易为群众所接受呢?
“通俗化”当然不只是形式的问题。“通俗化”要用政治热情来做。听听相声,会了解为甚么要“通俗化”的一部分的道理。——相声是一种语言的艺术。
来源:思想与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