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竹君47 胖胖,听说你为我也受了牵连

天堂影视 内地明星 2025-01-21 07:24 1

摘要:在十年浩劫高潮时期,国瑛女在北京电影制片厂任编导工作,她曾遭受过罄竹难书的批斗、折磨、侮辱、审查。儿媳杭贯嘉在北京石油部工作,亦遭审查,并下放湖北五七干校劳动,我则被关押狱中。

受害 友人受株连

在十年浩劫高潮时期,国瑛女在北京电影制片厂任编导工作,她曾遭受过罄竹难书的批斗、折磨、侮辱、审查。儿媳杭贯嘉在北京石油部工作,亦遭审查,并下放湖北五七干校劳动,我则被关押狱中。

家中仅有十一岁的外孙女小琪和余鸿英阿姨及儿子彬彬共三人。小琪在我家胡同口的报房胡同小学念书。

小琪经常用手指擦学校的窗玻璃,有人问她:“你为什么要用手指擦呢,不痛吗?”

“家人的情况这样,我只好忍受些。”小琪回答。

“文革”中,为备战指示:“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到处挖防空洞,当时报房胡同街道也挖防空洞,余阿姨每次去参加这项工程时,因家无人照顾两孩,总是带着小琪、彬彬同去。

有天,两孩和其他孩子去防空洞玩耍,彬彬和其他孩子先出洞,余阿姨见小琪不出来,便和群众一起叫喊“小琪、小琪呀!”小琪出洞,余阿姨见小琪满身灰尘,带她回家,给她洗澡时,小琪告诉她说:“那个姓李的瓦工是坏蛋,对我动手动脚,还要脱我的衣裤,我拼命打他。把我吓死了。他听到你们在叫我,才放我出洞的。还吓唬我说,不许告诉人,不然要我的命。”

余阿姨听了很是后怕。事后,余阿姨向居民委员会和房管所报告了,他们对这瓦工坏蛋进行了批判,停止了他瓦工的工作。

1968年大明儿工作的农机学院按林彪的一号战备今,迁往四川重庆。大明参加建盖学院校舍的劳动。同时,要他交待我的资料,亦被批斗。

1970年大明几首次回家探亲时,余阿姨告诉他小琪几乎受辱的经过后,大明为安置小琪有个安全住处每天奔走,超过假期一个多月。他单位特派人来京,押大明回重庆。大明不放心小琪,带孩子同回重庆了。

大明单位的革命委员会,不认为大明儿超假是为了保护外甥女,而认为他无纪律、无组织。遂被开除公职,留校察看、劳动改造。

大明在1957年整风运动中,曾被错划为右派,批判、重体力劳动改造三年。于1980年10月28日,中共北京农业机械化学院委员会,予以彻底平反。

经过小琪的遭遇,联想起国瑛的大女小昭幸好在1962年由她母亲忍痛托姨母国琼带出国了。国瑛生小昭时正忙于创建“八一”厂,她再忙每天总要抽出时间抱着小昭在窗下日晒片刻,每天给孩子亲自洗澡等。孩子日常需要的一切,总是在早晚按书上说的想好安排妥当,叮嘱保姆昭花(名字)照顾孩子,我见她那时工作、弄孩子真是够辛苦的。光阴似箭,现在小昭已在美国大学毕业并亦有了可爱的男孩了。

1973年接大明电告病重,我和国瑛女着急,立刻买机票。当国瑛女飞抵重庆时已是黄昏,雇车难,她设法以一桌酒席酬劳,雇到一辆卡车。赶到山地农学院时,见大明惨卧宿舍病床,国瑛女转身直奔二楼,党委正在开会,她向党委请假,党委说:“等等”。

国瑛女见天已黑,机警地将大明连同行李拖上卡车。到城当即买机票,大明安然回京就医。这是第二次国瑛女协助大明儿脱险。

关于我们和余阿姨的情况:小琪现在美国,她每次回国探亲,必去探望她,送些礼物表示心意。她的儿子彬彬结婚,我也赠了礼物。

大明儿为她的大外孙介绍了他们认为很满意的工作(汽车驾驶员)。不幸余阿姨已于1991年秋末去世,哀矣!当余阿姨去世时,她的女儿们来报信,我当即帮助二百元安葬费用,次年清明节出资请其女儿代买鲜花为余阿姨祭坟。

李承清是浙江宁波人,生长在上海,是我儿媳杭贯嘉在上海同济大学的同学,因小时候比较胖,大家叫她“胖胖”,日后便成了她的代名字了。

文革期间她任中央民族学院生化系化学教研室主任。李承清为人善良、正直,待人热情诚恳,聪明勤学,明事理、重情义,工作认真负责,做事绝不苟且的一个女性。我和孩子们都很喜爱她、尊重她,她亦很了解我们,高兴与我家交往,对我特别尊重。1967年5月,杭贯嘉与我儿大明结婚后,她经常来探望我,日久如家人。

1967年10月,我被政协红卫兵抓走时,她正住宿我家,因此,她也难免遭受一场灾难。

1972年10月,李承清闻我释放回家,高兴得不敢相信,即时来家看我,久别重逢彼此双手紧握,她激动地对我说:“董妈妈呀!您老人家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呢?您老人家脸色苍白,消瘦得皮包骨头,同以前相比俨然两人了!”

她泪汪汪地环顾四周,见空荡荡的客厅,便叹口气说:“这客厅过去是那么雅致、温暖,富有艺术感,如今却是空荡凄凉。原先北墙上挂有周总理和您握手的大照片不见了,郭(沫若)老亲笔书写的沁园春词也不见了,张大千、齐白石的画也不知去向。”

那天晚上就我们俩在一张长餐桌上吃晚饭,她朝南坐,我朝北坐,我们俩边吃边谈。

我说:“胖胖,听说你为我也受了牵连。”

说至此,她带着不悦的神色,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她的如下一段经历。

“伯母被掀后,因我与您家的关系,也被单位军宣队隔离审查半年,对我进行了逼、供、信,迫我交待如何参与伯母的反革命活动,并勒令我按一个王某某揭发伯母是大特务、老反革命的诬陷材料为依据,并出示王某某的诬告材料,也要写一份同样材料作旁证。我怎么能按她瞎说的材料照抄一份呢?

于是威胁我说:‘现在还是阳春三月,你说了还不算晚;到了寒冬腊月可容不得你说啦!’”

李承清又说:“更有甚者,是在一次批判我的大会上,竟有人要我老实交待与王任重吃吃喝喝的黑关系。想通过我与玉任重联系起来构成一条黑线。

一时之际,我愕然;怎么也想不到会蹦出个湖北省委书记王任重来。

在百思不解中,我突然想起了,于是我说:‘想起了,想起了。’主席台上顿时如获珍宝似的满面笑容。

我说:‘董竹君的儿子叫大明,他有个同学是上海人,常去他们家吃饭、聊天,我也在;叫王仁中大家叫他小王。我和他就这样认识的,别无其他往来。’于是一场严肃的批判大会,主审员满以为可以钓出一条大鱼,现在大家面面相觑。”

自此之后,叫她干最重最累的活,进行“劳动改造”,她因此得了腰肌劳损病,至今经常腰酸,不能干弯腰的活。

听完她一番叙述,我十分难过,只是由于认得我,常来我家走走,就要受此牵连,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胖胖,万分抱歉。谢谢你为我保存了四本回忆录(初稿的一部分),想你一定是费尽心血才保留住的,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就不信老是风雪刺骨的寒冬,风和日暖的春天一定会重新来到人世间的。好好保重身体。”

此后,我们的情谊更如家人,往来更是密切频繁。近几年来,因我女儿多在美国,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与她爱人、孩子每星期六必来探望我,或协助办事,或聊天助兴,节假日更是如此。使我倍感深情厚谊之可贵。

后来,聪明、善良、乐于助人的李承清,竟于1989年10月患肺癌,于次年7月不幸与世长辞,享年五十岁。我全家悲伤!经常悲思想念!

挽联;

聪明热情音容常伴友好

正直善良倩影永留人间

正式释放、平反结论

1973年5月10日,政协造反派和公安部的人来家,宣布我被“释放”,恢复原职(全国政协委员)、原薪,并补发五年工资。“四人帮”被打倒后,凡受迫害者陆续给予平反,我在1979年3月29日平反,书面正式结论。牢狱五年幸得此一纸,感慨万分!

关于对董竹君同志问题的复查结论

(79)公审发字第77号

董竹君,女,现年七十九岁,全国政协委员。因特务嫌疑问题,于一九六七年十月二十三日经全国政协群众扭送被拘留审查,一九七二年八月三十一日监外就医,一九七三年五月十日宣布释放。

经复查核实,怀疑董竹君同志的特务嫌疑问题,查无实据,予以否定。董竹君同志的历史是清楚的,对革命曾作过一些有益的工作。文化大革命中被关押审查,实属冤案,应予彻底平反,恢复名誉,由全国政协安置,恢复原工资待遇,补发在押期间的工资。受株连的亲属由有关单位消除影响。

一九七九年三月二十九日

这份平反结论,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极左思想影响尚未消除下做出的。

难以理解的政治学习

5月10日,全国政协来人告知:

(1)恢复原职;

(2)补发五年工资;

(3)暂时按月贴补生活费五十元。

并告5月15日,政协直属组开始恢复学习,问我参加否?

我一口答应“参加”。

过去的学习都是提高政治思想水平和马列主义理论水平的有益学习。现在的学习是批判这,批判那,还要加上学习什么三十三条等等。今天批判刘少奇、邓小平、陶铸,明天批判林彪……批判了活人、批判死人。一会儿要学习已死千年的法家王安石,一会儿要批判公元前的儒家老祖宗孔子、孟子。今天是法家、明天是儒家,折腾了活人、折腾死人,这是全国通学的,真有意思,不过也增加些知识。

当时全国政协直属组学习先是规定一周两次,后改三次。我年逾古稀,出狱后健康一直未恢复正常,但不论风雨雪落,挤乘公共汽车,每次都按时参加。学习时发言积极,又怕再扣帽子,故经常写发言稿到深夜。记得国瑛女常在夜里轻轻敲窗说:“妈妈呀!现在快3点了,您还不睡吗?”

直属组的学员们男多女少,每次学习除有人病假外,不论气候如何,几乎全到,学习认真,讨论发言积极。我的座位对面是梁漱溟老,他从不缺席但不发言,一本正经地低着头打瞌睡,偶尔有人提他名请他谈时,他很简单地说两三句,说完再打瞌睡。

在批孔时他是我组被批斗的唯一对象,大家想方设法,放大嗓门批他,要他回答问题,要他看看专为他写的几张大字报,他竟然一概不理睬,照样低着头打瞌睡。

当时,组长王芸生老指定程思远和我批判梁漱溟认为中国未经过奴隶社会一事。散会后,程思远站在会议室门口谦虚地对我说:“董大姐,我刚从国外回来,情况不清楚,还是请你起草吧。”

次日,我凭稿子批判了梁老。梁老仍然无所表态,真有意思。

于是政协直属组及各党派学习组成员,专为批判梁漱溟,组织了联组会,会场在全国政协礼堂第二会议室,听众约有二三百人。我的座位在过道的中排左边第一位,梁漱溟在右边后我一排第一座,我俩恰成斜角线。一位一位上台批斗他,我不时回头,见他依然照例打瞌睡,直至散会。

有次,我笑问溥仪:“您幼时当宣统皇帝时,把人当马骑,您还记得吗?”

他笑着摇摇手说:“别提了,别提了。”

参加全国政协学习委员会直属组的,在1976年前后凭记忆所及,有如下的学员;

召集人:于树德 王芸生 赵朴初 王克俊

组员:董竹君(女) 秦德君(女) 米暂沉 梁漱溟

朱洁夫 胡庶华 杨公庶 刘品一

赵君迈 杜聿明 宋希濂 范汉杰

溥仪 溥杰 李建勋 陆殿栋

郭有守 黄维 仉礼容 张西洛

申伯纯 马松亭 张学铭 翁独健

唐生明 刘芸生(女) 杜建时

班禅额尔德尼 程思远

来源:大肥肥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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