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陆绎却显得格外不合群,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那些男学徒开始时还私下议论,后来干脆将陆绎当成了空气,大家各干各的,直到熄了油灯,陆绎依旧在角落里坐着,不一会儿此起伏的呼噜声便响起来了。
袁今夏很快就与那些女学徒们打成一片,一起嘻嘻哈哈说笑打闹。
陆绎却显得格外不合群,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那些男学徒开始时还私下议论,后来干脆将陆绎当成了空气,大家各干各的,直到熄了油灯,陆绎依旧在角落里坐着,不一会儿此起伏的呼噜声便响起来了。
袁今夏表面上与大家说笑,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长生说那个上了锁的地方是一处废弃的园子,废弃的园子为何要上锁?定是有些缘故,不行,我得想办法去探个究竟,”想罢便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了几声,见大家都看向了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好像肚子坏了。”
“今夏,要不要紧啊?这天都黑了,可不好请郎中了。”
“没事,没事,就是几日没吃东西,肚子里突然有了油水,一时受不住,我去方便方便,”袁今夏说着便起身捂着肚子,弯着腰,一副难受的样子,要往外走。
“今夏,我们还是陪你去吧,”有两个女学徒倒是好心,立刻披上了外衣,也准备起身。
“不用,不用,你们先睡,我一会儿就回来,再说了,这种事情怎么好折腾你们陪着,”袁今夏怕大家过于热情,连忙紧走几步出了门,又回身将门关严实了。
陆绎忍了好一会儿,听见呼噜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浓,便悄悄起了身推门走了出来,一闪身,便迅速融入了夜色当中。
袁今夏顺着学徒房间一直向前走,转了一个弯,便见有一处独立的三间正房,暗道,“这一处应该是班主的住处了,房间里还亮着,这么晚了还没休息?算了,不管他了,先去那处废弃的园子看看,”想罢刚要迈步离开,班主的房间突然暗了下来,紧接着房门一响,一个人闪了出来。
袁今夏急忙蹲下去,躲在柱子后偷瞧着,“是班主?右手提着灯笼,左手拎着一个篮子,这么晚了他要干什么去?”遂远远地跟在了班主身后。
班主拐了几个弯,来到那处月亮门附近,先是向四下里看了几回,才放下篮子,将灯笼交到左手,右手从腰间摸索了一会儿。袁今夏听得钥匙声响,悄悄探了头出来一瞧,“原来班主有那废园子的钥匙,大晚上的,他来这里干什么?长生说不允许靠近这里,那班主为何能进去?难道规矩是班主定的?只有他才能进得?这可就更怪了,看来今晚会有些收获,哪怕与案子无关,探听些班主的奇闻也好啊,兴许还会有艳遇呢,哈哈,”袁今夏心里暗笑,待班主进去了一会儿,才悄悄探了身出来,迅速走到月亮门附近,轻轻推开门,探头听了一会儿,才闪身进去。
这处废园子很大,班主走了很远,拐了几个弯,才在一处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袁今夏躲在树后仔细瞧着,“原来前面是一处废弃的湖,湖水已经干涸,北面是一个台子,黑夜中看不太清楚到底作何用的,周围便是树木杂草,此处应是常年无人经管,杂草都高过她的个头儿了。
袁今夏扒开杂草,又向前蹭近了一些。
班主将灯笼放在一边,蹲下身,从篮中取了四个碟子摆放在地上,又取了些瓜果馒头之类的放在碟中,袁今夏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暗道,“班主的举动怎么像是在祭拜过世之人啊?”
班主又从篮中取了一个香灰缸,放好,取了三炷香插在上面,又拿了火钳子点燃了。袁今夏确定了,真的是来祭拜过世之人的,暗道,“这里也没有什么坟啊,碑啊,他在祭拜谁?”
班主又从篮中取了一个花盆出来也摆放在地上,准备好一切,便站了起来,冲那湖的方向拜了三拜,停顿了半晌,先是叹了一声,继而开始念念有词。
袁今夏离得稍远些,听不清班主在说什么,将头用力向前探着,先是歪了头将左耳朵靠前,片刻后又将脑袋扭过来,换成右耳朵在前,“哎呀什么也听不清啊,”袁今夏急得不行,暗道,“我若再靠近些,说不定就会被他发现,怎么办?不管了,发现了再说,”遂用手扒开杂草,脚下开始慢慢移动。刚到最近的一棵树后,却听得“咣啷”一声响起。
袁今夏吓得一缩脚,暗道,“坏了,不知踢到了什么,但愿班主听不见,听不见……”微微探了头去看,见那班主正回头向这边张望,忙缩回了头,“他要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若是动起手来,万一打不过他呢?天呐,大人曾告诉我若有危险,便吹唇语召唤他,可现在,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大人啊,您在哪里啊?”袁今夏有些后悔了,此时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
“喵呜~”暗夜里突然一声猫叫,紧接着一道黑影迅速划过……
袁今夏吓得一哆嗦。班主也吓了一大跳,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只野猫。”
暗夜里遇见猫,绝非详兆,班主匆匆返回身,拎了篮子和灯笼顺原路走了。袁今夏不敢动,直到脚步声远了,听不清了,才长长呼了一口气,慢慢扒开杂草,从树后转了出来。
待走到近前,才发现,那花盆里是一株兰花,纳闷道,“他祭拜过世之人,带一盆兰花做什么?”再仔细察看,却并未发现其它可疑之物,便有些失落,自言自语道,“大半夜的,白白浪费了。”
“谁说浪费了?”
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袁今夏吓得“扑愣”一下转回身,待借着月光看清来人面孔后,惊喜地唤道,“大人,怎么是您啊?”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那您……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进来的时候,我就来了。”
“大人莫不是也怀疑这个废弃的园子有问题?”
“很奇怪么?”
“不奇怪,不奇怪,嘿嘿,大人这么聪明,当然会想得到,只是白日里大人为何不与卑职明说呢?咱们也好搭个伴儿,您瞧这黑咕隆咚的,怪吓人的。”
“你还说?我是怎么告诉你的?遇到危险了为何不吹唇语?”
“离得太远了嘛,即便我召唤了,大人一时又赶不到,不定急成什么样呢,所以我就……”
“你倒很会为别人考虑,”陆绎怒气丝毫不减,“刚才若不是我抛了衣物出去为你挡着,恐怕你早已被那班主发现了。”
“原来刚刚是大人,卑职还以为是只野猫。”
“去捡回来,”陆绎是命令的口气。
“捡……捡什么?”
“衣服啊,”陆绎向自己身上扫了一眼。袁今夏此时才看清,原来陆绎只穿着里衣,便立刻闭上了眼睛,说道,“是是是,卑职这就去,”遂闭着眼睛绕过陆绎,才一溜烟跑了起来,捡了衣服后才后知后觉,“原来是大人仿了猫叫,又将衣服卷成一团,用内力抛了出去,我还以为是只野猫,倒是将那班主也骗过去了。”
“大人,给,”袁今夏侧着身子,不看陆绎,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来。
陆绎穿好衣服,才说道,“功夫不行啊,以后要练练。”
“啊?大人您说什么?”袁今夏一时没明白过来,好奇地盯着陆绎。
“班主祭拜的是他的一位故人,他唤这位故人叫云遮月,”陆绎刚说出来一句,袁今夏便明白了,开心地笑道,“原来大人都听清了,他还说了什么呢?这个云遮月又是谁呢?”
“他说许多年来,一直心存愧疚,若不是他逼迫,他也不会置他于死地,”陆绎这般绕嘴说出来,袁今夏却也听懂了,说道,“这么说,这个班主曾经杀过人,杀的人叫云遮月?”
陆绎点头,“大约是吧。”
“这个云遮月会不会是谢宵说的那个台柱子?”
“谢宵?袁捕快是时时刻刻都忘不了谢少帮主吗?”陆绎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
袁今夏不明白陆绎的态度为何突然变了,便说道,“哪有?卑职就是想起来此前谢……不是,那个孟海也提过这件事,大人,会不会是他们说的那个台柱子?如果是,那这个班主就可疑得很了。”
陆绎见袁今夏避开了谢宵,便也不再计较,语气又变了回来,说道,“找个机会好好探查一下,今日太晚了,什么也看不清,先回去吧。”
袁今夏跟在陆绎身侧,边走边说道,“大人,卑职是借口坏了肚子出来的,您呢?您是寻的什么借口?”
陆绎扭头看了一眼袁今夏,颇为自负地说道,“我为何要找借口?”
“大人屋里也有十几个人呢,您大半夜的就这样出来了,不怕他们怀疑?”
“他们如何关我何事?”
“大人,咱们还要待上几日呢,您这样不合群,会露馅儿的。”
“把你扔到一群打着呼噜的人中间,你会怎样?”
袁今夏一听便明白了,立刻难过起来,嘟囔着说道,“大人,都是卑职不好,想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让大人跟着受苦了。”
陆绎见状,便说道,“谁说的?若不是袁捕快的主意,今晚岂能有此收获?”
“那今晚大人回去怎么办?”
“无事,”陆绎说得云淡风轻,见袁今夏仍旧嘟囔着自责,便问道,“交待给杨岳的事,明日应该办好了,约摸晌午他会来此,你们怎么接触?”
“这个大人放心,我们六扇门有独门暗记的,大杨会依暗记将纸条藏起来,我寻个借口出去取了来便是。”
“好。”
“大人,我有些不明白,您让大杨去向上官曦打探翟兰叶的喜好有何用?”
“一个人的喜好往往与她的言行是一致的,有些时候就算是撒了谎也早晚会露出马脚。”
“大人是觉察到了什么吗?”
“此事明日再说。”
两人说着便已走到了那月亮门附近。袁今夏忽地想起一事,连连说道,“坏了,坏了。”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大人,班主出去了,定会将门再次锁上,咱们出不去了,怎么办?”
“袁捕快,是你出不去了吧?”
“啊?”袁今夏还未来得及细反应,便觉得腰身被一只有力的手挽住,紧跟着整个人腾空而起,瞬间的功夫人便已落地。
“大人好功夫!”袁今夏惊魂未定,犹自夸了起来。
“好了,别出声了,暗夜里声音会传得很远,”陆绎小声叮嘱道,“我将你送过去,记住我曾经说过的话。”
袁今夏使劲点点头。
这一夜,陆绎便在门外坐着,直到天亮时才进了屋,又寻了个角落坐下,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这一夜,袁今夏爬上大通铺,挤在众人中间,心里惦着陆绎是否能安睡,过了很久才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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