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即使顾廷烨早已和明兰相识,在决定娶盛明兰之前,顾廷烨还是派人仔仔细细地调查过明兰和整个盛宅,在得知明兰做过最坏的事情,便是在父亲面前装哭,以及趁人不注意给姐姐凳子上扔猪油等琐碎小事后,顾廷烨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决定娶明兰为妻。
即使顾廷烨早已和明兰相识,在决定娶盛明兰之前,顾廷烨还是派人仔仔细细地调查过明兰和整个盛宅,在得知明兰做过最坏的事情,便是在父亲面前装哭,以及趁人不注意给姐姐凳子上扔猪油等琐碎小事后,顾廷烨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决定娶明兰为妻。
顾廷烨会这样小心翼翼,是有原因的,在遇到明兰之前,他是一个患有严重“怀疑论”的人,这其实也源于,他一路走来,都是被骗的那一个。少年时期,他将小秦氏奉为亲生母亲,最终却发现,小秦氏故意将他养废,离间他和父亲之间的感情。他将堂兄们当亲人,堂兄们却将他当背锅侠和提款侠,他无比信任和宠爱朱曼娘,甚至为了朱曼娘不惜和家族决裂,最终却发现,从相遇那日开始,朱曼娘便开始算计他了。
顾廷烨曾用真心和热情待人,最终却发现真心换来的是虚伪和欺骗,现实的残酷磨平了他的棱角,教会了他各种伪饰,对人,对事,他都充满了戒备和提防,小心冀冀,不肯再轻易相信他人。
顾廷烨流浪江湖那三年,更是经历了不少人情冷暖,这就导致,他在跟着名扬三十年的总镖头走镖的时候,他总觉得镖头靠不住,混到漕帮的时候,又觉得分舵主靠不住,总之,在经历过种种背叛之后,他对每一个遇见的人和事,都持有三分怀疑,尤其是,接近他的人,他都会先去调查一番,觉得没问题了,才开始接纳别人。
顾廷烨被封为正二品的中军都督佥事后,许多人都想将女儿嫁给他,其中不乏侯门勋爵之家,就连之前用庶女搪塞他的彭家,也要找他来碰瓷,在尝过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后,他再也看不上什么锦上添花了。
这个官位与顾廷烨来说,是荣耀也是紧箍咒,他再也不能像少年时候,不高兴就带着一帮狐朋狗友跟人对打,也不能用拳头去解决问题,就连他的婚事,他其实也不大能做得了主,小秦氏作为他名义上的嫡母,本就有义务为他张罗婚事,但他怎么会相信小秦氏。而他又手握兵权,新皇压根不会让他娶高门女。
好在明兰出身不高,又是他想娶的人,在此之前,顾廷烨和明兰总共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明兰告诉了顾廷烨,余嫣然远嫁大理的真相,第二次,明兰提示顾廷烨朱曼娘不简单,第三次,明兰去宥阳奔丧,途径漕帮,遇到水贼劫船,危急关头,顾廷烨出手相助,加上顾廷烨让人调查的结果,明兰给顾廷烨留下的印象大约是,迂腐、有点小聪明,在盛家过得不是很随心,表面看着守规矩其实心里另有想法。
在娶明兰之前,顾廷烨曾有过一任妻子,是余阁老的孙女余嫣红,这段婚姻给顾廷烨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两人成婚第三天,便开始吵架,余嫣红回娘家,顾廷烨没有去接,余嫣红和顾廷烨吵得差点将屋顶给掀翻了,顾廷烨出门一个月,余嫣红便跟顾廷烨的堂兄顾廷炳滚到了一起,怀了孩子后,还想着让顾廷烨喜当爹,虽然余嫣红最后死了,但这段婚姻给顾廷烨留下的阴影还是很深的。
朱曼娘柔弱又善解人意,对顾廷烨几乎百依百顺,还给顾廷烨生了两个孩子,到最后,顾廷烨才发现,一切都是骗局,他一直被朱曼娘玩弄于股掌之中。因此,顾廷烨在选择明兰做妻子的时候,他是很慎重的,明兰情绪稳定,不会动不动就和他吵架,明兰也没有坏心眼,愿意对他说实话,不会欺骗他,这对顾廷烨来说,就够了,他知道,明兰是个庶女,不得嫡母看中,肯定不如高门嫡女见识渊博,对顾廷烨来说,这一切都不成问题,他可以护着明兰,只要明兰不骗他,他就满足了,顾廷烨没想到的是,他和明兰成婚第一日,明兰就让他刮目相看。
顾廷烨是在宁远侯爵府娶的明兰,因为顾家的宗祠在侯府,成婚第二日,顾廷烨要带着明兰认亲,等明兰和顾家所有亲戚见礼后,顾廷烨便当众宣布,他要搬去皇帝御赐的澄园居中,顾廷烨这一句话,可是将顾家人给炸的不轻,自从顾老侯爷走后,顾家已经走在走下坡路了,如今出了一个二品大员,顾家所有人都想沾顾廷烨的光。
顾廷烨住在侯府,顾家便可正大光明地借顾廷烨的势,去外面耀武扬威,顾廷烨要是搬去澄园住,那顾家人想要打着顾廷烨的旗号做些什么,可就有点困难了,并且在外人眼里,还会将顾廷烨和宁远侯爵府看做同姓的两家人,因此,在顾廷烨提出要搬去澄园后,小秦氏,以及顾廷烨的叔叔婶婶们,各个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说服顾廷烨留在侯府,顾廷烨眼见两个叔叔还在摆谱子,用孝道压迫他,他的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撂下狠话:“圣命难为,下午响我便走”。
说完,顾廷烨就怒气冲冲地走了,可能是刚结婚,他还没有做人丈夫的意识,亦或者,他是被几个叔叔和婶婶给气糊涂了,他走了的时候,忘记了明兰。
顾廷烨将这屋里的人,得罪了个一干二净,他走了,于是,顾家人便调整火力,对付明兰,想逼着明兰答应不搬,顾家众人的最终目的是留下顾廷烨,才没人管,明兰答应不搬后,该怎么跟顾廷烨交代,以及两夫妻会不会因此生嫌隙的事情。
顾家众人本以为他们人多势众,又是长辈,要拿下一个新媳妇是很容易的,甚至连顾廷烨的妹妹顾廷灿都出面逼明兰的,不想明兰面色淡然轻松,嘴角还缀着两粒小巧的梨涡,高声道:“两年前,工部的前尚书卢老大人受圣上嘉奖‘勤劳警勉,年高德昭’,不但擢升内阁次辅,尔后不久,又赏赐了西福门内的一座宅邸”
明兰说到这里,顾廷灿就忍不住打断明兰了,顾家人在让明兰回答,顾廷烨搬去澄园是否不孝,而明兰却说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好在顾家有聪明人,阻止了顾廷灿,示意明兰继续说下去。
明兰再度慢条斯理地道:“其实卢大人的旧宅邸本就不错,虽离皇城远了些,但山清水秀,风光明媚,最妙的是卢老大人的故交好友乃至几家亲眷都住在那一带,平日里颐养相聚,浅酌轻谈,正是美事!当时听闻,不少亲眷好友都劝他不要搬,就原处住着吧,反正是皇上赏的,那宅子还能跑了不成!可卢老大人接旨后,二话不说就搬了过去,卢老大人说,军恩如天,不受,便是不敬”。
明兰说完话后,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说话,卢老大人官位可比顾廷烨大了不少,在故家和御赐宅邸二者之间,卢大人已经为后辈做出了示范,现如今,顾廷烨搬去澄园,是感念圣恩,他们阻止顾廷烨搬家,那便是跟皇帝作对,这顶大帽子扣下来,顾家谁也不敢接,于是众人都沉默了下来,顾廷炜的妻子起了个头,满是笑意地表示,就是搬家,也得吃了饭再走嘛!于是顾家女眷,你一言我一语,才让气氛松快了一些。
另一头,顾廷烨怒气冲冲地回了他和明兰的院子,等没有那么气了,他才陡然发现,他把明兰丢狼窝里面了,顾廷烨顿时吓得一身冷汗,他是领教过小秦氏和叔叔婶婶们的诡计的,他知道他们的肚子里装了多少坏水,明兰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是没有心计,善良柔弱的,那一刻,顾廷烨怕死了,生怕那群狼把明兰给生吞活剥了、
顾廷烨刚刚发了脾气,这回再回去大厅有点拉不下面子,于是他让一个丫鬟去将明兰叫回来,找的借口是,让明兰回来处置箱笼,那个丫鬟去找明兰的时候,整个顾家已经是一片其乐融融的状态。
顾廷烨深知自己不厚道,让人准备了明兰爱吃的食物,心里想着等会该怎么赔罪,谁知明兰进屋的时候,脸上并未有怒气,一见到食物,两眼就放光了,顾廷烨见明兰没有不高兴,便主动询问明兰,是否被欺负了。
明兰秉着做好事要留名的原则,很是骄傲地跟顾廷烨说了她在顾家众人面前的一番表现,以及卢老大人搬家的那个例子,不仅如此,明兰还将顾家每个人的脸色也给描述了出来。
那一刻,顾廷烨看明兰的眼睛在发亮,嘴角弯的跟月亮一样,在明兰看来最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对顾廷烨来说,却有着非凡的意义。
在他和明兰没有成亲之前,顾廷烨在面对这帮亲戚的时候,总是落败的一方,他说话不会拐弯,也不屑那等妇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善用拳头,善用下九流的脏话,就是不会虚以委蛇,迂回婉转,因此,碰到顾家那群人,他永远都是输的那一个,他被小秦氏,以及叔叔婶婶们,算计着臭名远扬,和生父起了龃龉,他在顾家人身上吃透了苦头,他却无法也不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要搬去澄园居住,他想过小秦氏和两个叔叔会阻止,他想的是,他如今有了官身有了底气,他就是要以权压人,就是跟小秦氏和两个叔叔大吵一架,他也要搬去澄园,他娶明兰,是因为他对明兰动心了,在他心里,他是要护着明兰的,给明兰依靠的。
结果,成婚第二日,明兰就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用皇帝来压顾家人,即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让顾家人吃了一个鳖,这对顾廷烨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以往只有他被小秦氏和叔叔那一帮子人欺负的份,如今,他也能扬眉吐气了,还是沾了明兰的光,他怎能不开心,怎能不惊喜,原本以为娶了一个庶女,其实,他娶了一个宝贝。
过往的遭遇,让顾廷烨失去了无条件相信他人的能力,曼娘的背叛几乎杀死了顾廷烨爱人的能力,选择明兰为妻,是因为一丝心动,是因为明兰身上没有余嫣红的泼辣和不端,也没有朱曼娘的诡计多端,更因为,娶明兰,能让新皇彻底对他放心,与他仕途有益。
在顾廷烨的心里,他以为,明兰没有接受过嫡女的教育,他做好了明兰将来会闯祸,甚至做一些被人嘲笑的事情,他也决定了要一直护着明兰,给明兰成长的时间,做明兰的靠山,他只是没想到,成婚第二天,明兰就给他来了一个那样大的惊喜,让他再一次对明兰刷新了认知,明兰不仅从狼窝里逃了出来,还制服了那群连他也头疼的狼,大约在那一刻,顾廷烨的才意识到,不光他能保护明兰,明兰也能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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