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很多观众对黄玲抱有复杂的感情,怀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态看完了《小巷人家》,还有很多评论说,她完全可以反抗,但是却选择了忍受,这不是自找的吗?
很多观众对黄玲抱有复杂的感情,怀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态看完了《小巷人家》,还有很多评论说,她完全可以反抗,但是却选择了忍受,这不是自找的吗?
在笔者看来,作为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出生的女性,黄玲的忍耐合情合理,她的反抗弱小而坚韧。
作为庄家长媳,她承受了一切,在一个深夜,黄玲和庄超英谈心,淡淡地说:“我现在理解了,我也上了年纪,我靠不上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黄玲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伤痛的话语。
01.没有上桌的资格
婆婆过生日,黄玲忙前忙后烧了一桌菜,菜全部上桌了,却没有她的位子,只能和女孩们一起在小桌子上吃年夜饭。
黄玲讪讪地蹲在小桌前,满脸的委屈、不甘,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一大圆桌的人推杯换盏。
在那个年代,兄弟姐妹比较多,各自成婚后,那个任劳任怨的就成了大家庭里面干活最多的。
长媳一般张罗一大家子的伙食,似乎成了苏南不成文的规定,因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丈夫,就有责任照顾家里其他的兄弟姐妹,哪怕他们早就成家立业。
而主桌上坐的是长辈和已经结婚的晚辈,有多的座位的话,还会安排孙子外孙先坐满。等到长媳张罗好一大家子的饭菜,头几道菜早就凉了,主桌是不可能留位子的,只能跟小孩一桌,随便对付几口。
我的母亲就是这样过来的。
很久以来,没有人提出为什么,因为成了习惯,大家都这样,便成了理所当然。
“从来如此,便对么?”鲁迅在《狂人日记》中早就提出质疑。
也有能够跳出藩篱的女性,比如秋瑾,就曾经为了争取女性权利、推动女性解放而参加起义,后来惨遭迫害。
觉醒,曾经是要用生命作为代价的。
芸芸众生,大部分只能随波逐流,能够把日子过下去,就是活着。
02.弱小而坚韧的反抗
宋莹是棉纺厂有名的刺头,还没有分房的时候,就把儿子送到了书记家里面,说不给分房,儿子就让书记养着。
没有办法,厂里只能给她分了房子。
其他工人不服,宋莹一人力战多人,黄玲看见了,只是从旁快速地经过,但脸上露出的一丝笑意,掩盖不了她对宋莹泼辣的羡慕。
后来,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里,成了最近的邻居。宋莹的很多想法、做法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黄玲。
从忙前忙后,到去婆家开始躺着。
一开始,黄玲到了婆家,事无巨细,都是她在忙前忙后,还要遭受公婆的语言霸凌。听闻宋莹的公婆从来不麻烦她,丈夫林武峰也不会让她去婆家干活。
尤其是看到平时很多家务活都是林武峰在做,宋莹经常嗑着瓜子,教给她一些让她豁然开朗的道理和做法,慢慢地,黄玲开始反抗了。
婆家的饭不是非她不能做。有一回,她跟着庄超英去婆家,一进家门,就说自己腰疼,睡到了婆婆床上,等到开饭,马上就起来,坐到桌上用餐。
黄玲发现,这样做让自己很高兴,也让公婆隐约意识到大儿媳不再好欺负了。
公婆请客毫不客气。
庄图南考上了同济大学建筑系,婆婆为了面子和炫耀,主动提出要请客。
黄玲知道他们的脾性,故意把宋莹两口子也叫上了。宋莹说她去参加家宴不合适,黄玲却说,主要是让她去看戏:
“你去就当是看戏,饭不一定好吃,戏一定精彩。”
果然,婆婆所谓的请客只是在棉纺厂附近的小面馆,既节省了开支,又能让熟人都知道,有了面子。
到了点菜环节,婆婆为了省钱,说自己不饿,让孙女庄筱婷分她两个饺子就行。
这时候的黄玲反抗力直线飙升了,她对服务员说:“要一碗排骨面,两碗牛肉面,三碗三鲜馄饨。”
婆婆一听,急了,强调是两碗馄饨。
黄玲马上说:“妈,我也是人,我也有嘴,我也要吃饭的。”
这时候,轮到婆婆讪笑了。
婆婆想从庄筱婷碗里扒拉饺子,黄玲马上护着:“筱婷正在养身体,要多吃点补充营养,你跟老三媳妇分一碗吧。”
原著中是这样描写婆婆的:“黄玲一贯隐忍,从不这么夹枪带棒地说话,奶奶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谁都不傻,只是不说而已;谁都不弱,只是善于“守弱”而已。
宁愿离婚也不退步。
愚孝长子庄超英,被公婆压着,总是有着要照顾弟弟妹妹的想法。
小姑子庄桦林因为代替赶美去贵州下乡,又不符合返城条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儿子向鹏飞身上。
由于庄超英是中学老师,又是长子,加上庄桦林的恳求,一个暑假,向鹏飞就在黄玲家住下了。
可是,婆婆得寸进尺,想让老三家的两个儿子也住过来,让庄超英一起辅导。
黄玲不干了,她跟庄超英说宁愿离婚也不会同意的。
黄玲还理直气壮地说,现在住的房子是她棉纺厂发的,离婚后她带着一双儿女,让庄超英带着他的侄子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看到了黄玲的强硬和反抗,庄超英住到了学校,想用这种手段逼迫黄玲就范。
偏偏黄玲早就已经想清楚了,绝不退让。庄超英没有办法,只能找个由头回家了。
这一次,黄玲感受到了坚持己见,是能够获得胜利的。
写在最后
从月子里就喀什吵架,庄超英的工资被婆婆占用,到生日宴只能和女儿缩在角落吃饭,到后来的奋起反抗,把工资卡拿回来,黄玲用一生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靠不上丈夫,那就自己争取。
在宋莹离开苏州前往广州生活,女儿筱婷去上海上学后,黄玲知道,再也没有人护着她了。在一次深夜交谈中,她对庄超英说:“我以前不理解你爸妈为什么偏心,我现在理解了,我也上年纪了,我靠不上你。”
这是绝望的话语,说出来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丝悲伤。
回到文章开头,很多人说一开始黄玲是自己愿意承受,自己不反抗,所以她被欺负也是自找的。
结合年代和生活环境,其实黄玲的忍耐是可以被理解的,在家庭生活中,黄玲有责任有担当,更有成长,所以才会在说出“我靠不上你”的时候,不悲不喜,她明白,自己的后半生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来源:穆童悦读轩一点号